走进国际法院的庭审大厅,一股庄重而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大厅里坐满了人,密密麻麻的身影将旁听席挤得水泄不通,有张雨晴隐约熟悉的面孔,更多的却是陌生的、带着探究或审视的眼神。闪光灯在不远处偶尔亮起,记者们握着相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瞬间,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张力。
张雨晴的目光越过人群,下意识地朝着庭审台方向望去,视线瞬间被牢牢吸引——丽丽和亨利两个小家伙就坐在不远处的证人席旁,被黛西和杰克斯紧紧护在怀里。丽丽的小手紧紧攥着黛西的衣角,眼神里带着一丝怯生生的不安,亨利则皱着小眉头,努力装作镇定的样子,却还是忍不住偷偷朝着人群张望。
看到孩子们安好,张雨晴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心底的思念与牵挂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她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走过去打招呼,指尖刚一动,就被身旁的张念山牢牢攥住了手。他的掌心温热而有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同时不动声色地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张雨晴读懂了他的意思,强压下心中的冲动,跟着他在原告席的位置上坐下,指尖却依旧微微颤抖。
庭审即将开始,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时钟滴答作响的声音,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身着黑色法袍的法官缓缓走上审判席,神情严肃,目光扫过全场,沉声宣布庭审正式开始。
首先,法官清晰地陈述了本案的核心争议:原告张雨晴、许洪亮(及孩子生父秦傲男委托)要求收回丽丽和亨利的抚养权,被告黛西夫妇则主张因长期代养、对孩子付出诸多,且曾救助过张雨晴等人,孩子理应归其抚养。
话音刚落,黛西夫妇聘请的辩护律师便率先起身。他穿着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神情自信,走到发言台前,侃侃而谈:“尊敬的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员,我的当事人黛西与杰克斯夫妇,自丽丽和亨利出生起,便承担起了抚养这两个孩子的重任。在孩子的亲生父母均处于昏迷不醒、无法履行监护职责的漫长岁月里,是我的当事人给予了孩子们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关爱,为他们提供了稳定的生活环境、良好的教育资源,视如己出,倾尽心力。从法律角度而言,长期稳定的抚养关系是确定抚养权归属的重要依据,我的当事人与孩子们之间早已建立起深厚的亲情羁绊,这种羁绊对孩子的身心健康成长至关重要。因此,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认为,丽丽和亨利理应继续由黛西夫妇抚养长大成人。”
他的发言逻辑清晰,语气笃定,时不时看向旁听席,试图争取更多的认同。黛西坐在被告席上,听到这里,眼圈微红,轻轻抚摸着身旁丽丽的头发,脸上满是疼惜与不舍。
紧接着,轮到原告方律师董怀宇发言。他不急不躁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走到台前,目光锐利而坚定,声音沉稳有力,瞬间压过了大厅里的细微声响:“法官阁下,对方律师的发言看似有理,实则忽略了最核心的法律前提与事实真相。首先,我们承认,亨利和丽丽确实是在黛西与杰克斯夫妇的照料下长大,我们对此表示感谢。但请各位注意,我的当事人张雨晴女士与许洪亮先生当时正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完全丧失了民事行为能力,而孩子的另一位生父秦傲男先生,同样是在昏迷不醒、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对方私自采用了精子,与已故女儿的卵子结合,才诞生了这两个孩子。请问对方律师,请问黛西夫妇,这种在他人完全不知情、未取得任何书面同意的情况下,擅自使用他人生殖细胞进行人工授精的行为,在任何一个尊重法律与人权的国家,都是合乎法律规定、合乎伦理道德的吗?这是其一。”
董怀宇稍作停顿,目光扫过黛西夫妇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的神情,继续说道:“其二,在我的两位当事人昏迷期间,黛西夫妇对孩子的照料,某种程度上是基于其自身行为引发的后续责任。而当我的当事人张雨晴女士与许洪亮先生相继苏醒,黛西夫妇编造了一系列虚假的故事,哄骗我的当事人,试图掩盖孩子出生的真相,阻碍当事人与孩子建立亲子关系。这种刻意隐瞒、恶意阻挠的行为,难道是所谓的‘视如己出’吗?难道符合一个合格监护人应有的诚信与责任吗?”
董怀宇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条理清晰地直击对方的要害,大厅里响起一阵细微的议论声。黛西夫妇的律师脸色微变,立刻起身反驳:“法官阁下,我方不能认同对方律师的片面之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