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地睁开了紧闭已久的双眸。
那双眼刚睁开时还带着几分空洞与迷茫,像是蒙着一层薄雾,仿佛做了一场长达一个世纪的漫长梦境。梦里有飞机失事时的剧烈颠簸,有护住张雨晴时的坚定,有昏迷中隐约听到的呼唤,还有对亲人的无尽牵挂。
“许洪亮!你真的醒了!”张雨晴见状,再次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他的手,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你能看到我吗?你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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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洪亮缓缓转动眼球,目光在病房里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张雨晴的脸上。当看清她的模样时,他空洞的眼神瞬间有了焦点,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却带着浓浓的关切与急切:“雨晴……你没事吧?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疼?你的胳膊……你的腿……有没有受伤?雨晴,你疼不疼?”
他接连不断的问题,让张雨晴彻底愣住了,脸上满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困惑。她不明白,许洪亮醒来后,为什么会问这些奇怪的问题?这些问题,听起来不像是在关心他们在M国生活的五年,也不像是在询问飞机失事后的状况,反而带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急切与担忧。
但张念山却瞬间反应了过来,他看着许洪亮眼中毫不掩饰的牵挂,听着这些带着记忆痕迹的问题,心中已然明了——许洪亮不仅醒了,他的记忆,恐怕也已经恢复了!而且他此刻询问的,大概率是他们当年一起遭遇意外时的情景,而不是后来在M国失忆相伴的五年。
不等张念山开口提醒,许洪亮像是察觉到了张雨晴的茫然,又像是实在无法抑制心中的牵挂,他猛地攒足了力气,一下子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尽管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但他却毫不在意,一把将张雨晴死死地搂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又紧又沉,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量,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分开。病房里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佐福特大夫刚想开口提醒他身体还很虚弱,却被张念山冷冽的目光吓住了。
许洪亮完全不顾旁人的目光,也不顾自己身体的虚弱,只是紧紧地抱着张雨晴,一遍又一遍地急切询问:“雨晴,你快告诉我,你哪里都没有受伤,对不对?你别吓我,快告诉我,你没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抱着张雨晴的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在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他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当年意外发生时,他没能护住她的遗憾与自责。思念、牵挂、愧疚,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紧紧的拥抱,他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再次消失。
张雨晴被他搂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胸口传来阵阵闷痛,她想挣扎,可许洪亮抱得实在太紧了,紧得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颤抖,还有那份浓得化不开的牵挂与担忧。
她能感觉到,此刻抱着她的许洪亮,和那个在M国与她相伴五年的霍尔斯,似乎完全不一样了。眼前的他,眼神里多了些她从未见过的深沉与急切,语气里的关切也带着一种跨越了时光的厚重。
病房里再次陷入了寂静,只有许洪亮带着哽咽的询问声,和张雨晴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佐福特大夫和护士们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而被紧紧抱在怀里的张雨晴,看着许洪亮苍白却急切的脸,听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询问,心中的困惑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她能感受到这份牵挂的真切,也能体会到他心中的不安,只是关于他记忆里的那些过往,她依旧一片空白。
泪水再次滑落,这一次,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病房里悄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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