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在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伊莎贝拉刚收拾好吃完的碗和勺子,身后便传来张念山带着几分委屈的声音,打破了病房里的宁静。
“莎莎,我渴了,能不能喂我点水喝?”
伊莎贝拉的脚步一顿,心里瞬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这话听着,哪里像那个身居高位、沉稳威严的张念山,反倒像个黏人又任性的孩子。她下意识想反驳——你挺大个人,手脚又没受伤,连喝水都需要别人喂吗?
可话到了嘴边,却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色和腹部缠着的厚厚纱布上,想起他刚做完胃穿孔手术,浑身无力的模样,拒绝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身体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她转身走到床头柜旁,拿起那杯早已晾好的温水。
“给你。”她递过水杯,语气依旧带着几分疏离,刻意拉开距离。
张念山却没有接,只是抬眸望着她,眼底带着一丝狡黠的祈求,像极了撒娇的孩子:“莎莎,你看我这手,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杯子都握不住,你喂我好不好?”
他说着,还故意动了动右手,指尖微微颤抖,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
伊莎贝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里明镜似的——他哪是没力气,分明是故意刁难。可看着他眼底那抹藏不住的期待,还有他被病痛折磨、浑身冷汗的模样,她终究还是软了心肠。
“真是服了你了。”她低声嘟囔了一句,算是妥协。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干净的小勺,先用热水烫了烫,才舀起一勺温水,递到他嘴边。
张念山乖乖地张开嘴,喝下了那勺水。只是这一次,他像是故意调皮一般,水咽下去一半,剩下的一半却含在嘴里,没有吞咽。没过几秒,水珠便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沿着下颌线滚落到脖颈里,浸湿了领口的病号服。
他就那么睁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伊莎贝拉,眼神里带着几分挑衅,又像是在无声地催促——快帮我擦擦。
伊莎贝拉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拿起旁边的抽纸,抽出一张,小心翼翼地伸向他的脖颈。指尖刚要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手腕却突然被一股力量猛地攥住。
张念山的手不知何时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那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坚定,让她瞬间动弹不得。
伊莎贝拉拿着纸巾的手猛地一顿,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另一只手里端着的水杯也跟着晃了一下,杯里的温水“哗啦”一声,洒在了张念山的胸前,浸湿了一大片病号服。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指节微微泛白,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与此同时,她也察觉到自己的手同样在抖,甚至连带着手臂都泛起了一丝麻意。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伊莎贝拉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像有一只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咚咚作响。她能清晰地看到张念山眼底的自己,看到他瞳孔里翻涌的复杂情绪——有渴望,有紧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而张念山,握着她的手,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洋洋的。这双手,纤细、柔软,带着一丝微凉的温度,却让他莫名觉得安心。仿佛只要握住了这只手,就握住了全世界,所有的孤独与煎熬,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就这么紧紧地握着,舍不得松开,生怕一松手,她就会像之前那样,转身离开,再也不回头。
伊莎贝拉先是一惊,随即陷入了短暂的愣神。她下意识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阻止她。不知为何,被他这样握着,虽然有些唐突,有些逾越,可她却没有丝毫讨厌的感觉,反而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悸动。
她没有挣扎,就那么任由他握着,目光直直地望着他。
病房里静得出奇,只剩下两人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咚咚”“咚咚”,交织在一起,格外响亮。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暖融融的光晕,驱散了所有的疏离与隔阂。
张念山见她没有挣脱,也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心里的勇气瞬间多了几分。他试探性地一点点撑起身子,腹部的刀口因为拉扯,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眉头微微蹙起,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可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