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们在干什么?”
张雨晴刚从卫生间走出来,就被客厅里诡异的气氛惊得心头一紧。
只见父亲张瑞清瘫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得像是失去了魂魄,双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而张念山的父亲张国华则站在一旁,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塑,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人目瞪口呆,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那纸张的模样、叠放的痕迹,张雨晴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张念山的体检报告,是她一直小心翼翼藏在包里、生怕被任何人发现的秘密!
心脏骤然缩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下意识地想冲过去,把那张刺眼的报告单撕成粉碎,让上面那些伤人的字眼彻底消失。可她脚步刚动就知道,已经晚了。他们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报告单上的结果,他们都看见了。
尽管大脑一片空白,神经紧绷得像是要断裂,但强烈的本能还是控制着她的双腿,让她急忙跑了过去,伸出手,一把将张国华手里的单子抢了过来。指尖触到纸张的瞬间,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也在发抖,那上面的字迹像是带着尖刺,扎得她眼睛生疼。
“雨晴……”张瑞清这时候才缓过神来,他抬起头,看着女儿泛红的眼眶和紧紧攥着报告单的手,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和心疼,“这个报告单说的……是真的?”
张雨晴没有正面回答,她将报告单死死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纸张被揉得发皱。她抬起头,猩红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们掉下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爸,你都看见了,还问什么?”
张瑞清沉重地点了点头,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千斤巨石,堵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看着女儿倔强的模样,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焦虑,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而站在一旁的张国华,此刻像是身处另一个世界,完全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他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像是梦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爸,你在说啥?”张雨晴侧过头,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可张国华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样,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反复念叨着,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惶恐和一丝绝望:“小时候的那件事……不是真的……他只是一个臭要饭的,他说的话不会灵验……不会灵验的……”
张瑞清听出了张国华话里有话,心里的疑惑更甚。他皱了皱眉,顺着他的话往下问:“大哥,你说的是谁?什么话不会灵验?”
张国华这才像是被拉回了一点现实,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依旧有些涣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开始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尘封已久的往事:“念山小的时候,我们村里来了一个要饭的,自称会看相。那时候家里特别穷,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念山他妈,心善,见他可怜,就从家里给她盛了点玉米面糊糊。我们根本没想着让他给看相,就是出于可怜。”
“谁知道那个要饭的,还嫌玉米糊糊不好,非要跟我们要白面馒头。”张国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愤怒,像是又回到了那个年代,“那时候我们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白面,哪里来的白面馒头给他?他见我们不给,就气冲冲的,指着彩云怀里抱着的念山,恶狠狠地说……说我们家会绝子……”
说到这里,张国华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使劲摇着头,双手也开始剧烈地颤抖:“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骗子!他的话怎么会灵验?怎么会……”
张雨晴也听出了张国华话里的意思,原来,张念山小时候还有这样一段往事。她看着张国华痛苦而绝望的模样,心里也泛起一阵酸涩。客厅里的三个人都默不作声,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外面亲朋好友的说笑声、喧闹声,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与客厅里的死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瑞清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心里的翻涌的情绪。他看着女儿,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心疼,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一丝作为父亲的私心。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缓缓开口:“雨晴,我知道你和念山的感情深,这些年他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