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以后再跟你细说，现在咱们是报警还是直接走？”许洪亮的声音还带着未散尽的紧张，掌心因为攥得太用力沁出薄汗。
张雨晴深吸一口气，眼神在昏暗中格外清亮：“报警。这种事必须交给警察，不能让他白白欺负人。”她转头看向许洪亮，“你去报警，我在这儿盯着他。”
“不行！”许洪亮想都没想就否决，眉头拧成疙瘩，“要去也是你去，我在这儿守着。”
张雨晴心里暖了暖，却更担心他的安全——周大伟那股狠劲，万一醒了撒泼，许洪亮未必能应付。她指了指地上的绳子：“那我们先把他绑结实了，我再去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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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合力将晕乎乎的周大伟拖到树旁，用之前绑过张雨晴的绳子把他死死捆在树干上，打结处还特意拽了拽，确保万无一失。张雨晴这才骑上自行车，借着最后一点天光朝镇上的派出所赶去，车轱辘碾过土路的声音在寂静的傍晚格外清晰。
派出所的同志听完经过，立刻带着手电筒和手铐跟她赶回树林。帐篷里，周大伟果然醒了，正对着许洪亮破口大骂：“你个小杂种敢绑老子？等我出去非卸了你胳膊不可！”许洪亮涨红了脸，攥着那根打晕周大伟的树枝，却一句脏话都骂不出来，见警察来了，立刻快步走到张雨晴身边。
张雨晴冲他递了个安心的眼神，看着警察将骂骂咧咧的周大伟拽起来：“闭嘴！跟我们回所里再说！”随后转向两人，“两位同学，麻烦你们也跟我们回所里做个笔录。”
笔录室的灯光亮得有些刺眼。张雨晴先将绑架的经过一五一十说清楚，从被拦路、反抗到被拖进树林，声音平静却条理清晰。轮到许洪亮时，他攥着衣角，声音还有点发颤，却字字认真：“我和雨晴是同桌……早上见她脸色不好，她说被‘疯狗’追了，我就记在了心里。放学怕她再出事，就悄悄跟在后面，想着万一真有狗，我就用棍子打走。”
他顿了顿，眼神落在张雨晴脸上那道浅浅的巴掌印上，喉结滚动了一下：“看到她的车扔在树林边，我心都凉了……冲进帐篷就看见周大伟在打她，那畜生正往她跟前凑……要是我来晚一步……”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他只是深深望着张雨晴，眼底的心疼像被针扎似的密密麻麻。
警察了然地摆摆手：“不用说了，情况我们清楚了。你们是正当防卫，也是见义勇为。”
走出派出所时，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警察特意送他们到门口，语气郑重：“放心，恶人肯定会受制裁，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我送你回家。”许洪亮推着自行车，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张雨晴本想拒绝，可看着他眼里未散的担忧，话到嘴边变成了轻轻的“好”。
路上，许洪亮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平时跟你一起上下学的张志文呢？今天怎么没见他？”
“小文哥感冒了，请了一天假。”张雨晴解释道。许洪亮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今天只有她一个人。
自行车一路碾过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到了村口，许洪亮停下车，抬头望着张雨晴：“明天早上我来村口等你，咱们一起上学。”
张雨晴刚想说“不用麻烦”，却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映着月光，还有藏不住的坚持。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轻轻点头：“好，明天村口见。”
许洪亮的嘴角瞬间扬起，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那你快回家吧，不然叔叔阿姨会担心你的。”他看着张雨晴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调转车头，骑车时后背挺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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