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驶入了张雨晴的村子,在村口,张念山停住了脚步,眼神坚定地看着张雨晴:“雨晴,你到家了,我就不进去了,送你到这吧。”
张雨晴有些诧异,她毕竟是从21世纪穿过来的,思想开放,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但在张念山眼里,贸然进村子、去她家,怕坏了她的名声——更何况雨晴还在上学,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任凭张雨晴软磨硬泡,张念山最终还是没松口,只说:“你好好学习,我下次会来看你。”
张雨晴不放心,追着叮嘱:“你说话可得算数!回部队之前必须来见我。”她又皱起眉追问,“这么远的路,你怎么回去?等走到家,不得后半夜了?”
张念山笑了笑:“放心吧,我们军人这点苦都吃不了,还配当军人?走之前我跟娟子说好了,让她下午骑自行车往这条路来接我,说不定没多久她就到了。”
张雨晴这才放心点头。张念山重重应了一声,眼神恋恋不舍地从她脸上移开。张雨晴推着自行车,一步三回头地往家走,心里头又甜又涩。
尽管张念山已经足够谨慎,两人在村口说话的情景,还是被村里的王小九撞见了。王小九和张雨晴同岁,却因为成绩不好,六年级就辍学了,这些年忙着相看对象,今天刚从外村相亲回来,成没成还说不准。
她瞅见那个穿军装的男人,眼睛瞬间亮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是她想找的男人,配得上她这模样!
王小九心头一热,几步凑上前搭话,声音甜得发腻:“兵哥哥,你长得好帅气啊!”
张念山的思绪还黏在张雨晴的背影上,冷不丁被打断,愣了一下才回过神。他抬眼扫向王小九,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没搭腔,转身就朝相反方向走。
“嘿!”王小九被他这态度气得直哆嗦,嘴里嘟囔着,“哼,就我这长相,你还敢不理?张雨晴哪里比得上我?等着,我非把你拿下不可!”她跺了跺脚,气鼓鼓地扭头回了家。
张雨晴推着自行车进院时,嘴角还挂着没褪尽的笑意。院子里,李翠红正蹲在鸡窝旁喂鸡,百十来只鸡鸭鹅围着她扑腾,闹得满院都是嘎嘎声。
“妈。”张雨晴喊了一声,车把上挂着的零食袋晃了晃。她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时间——出门时跟爹妈说要去城里坐火车,按路程该是二十分钟以后才到,如今竟提前了,正琢磨着怎么圆谎,李翠红已经擦着手迎了上来。
“可算回来了!”李翠红压根没提行程的事,笑着往屋里拽她,“你大姨说你没去,特意留了一包糖给你。”
张雨晴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刚把东西搁在堂屋桌案上,弟弟小川就像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袋大白兔奶糖:“姐!这都是你买的?”
“拿了就吃,哪来那么多话。”张雨晴嘴角抽了抽,却还是把袋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小川麻利地剥了颗奶糖塞进嘴,含混不清地笑:“姐你最好了!”
怕母亲回头想起行程的事,张雨晴赶紧转移话题:“妈,我跟你说个事。”她拉着李翠红坐下,“我之前卖设计图纸,一张能挣一百块,但我想着,要是咱自己做衣服卖,肯定比这挣得多。”
李翠红手里的喂鸡勺“当啷”掉在地上:“啥?做衣服?咱哪会这个?再说了,一个人能缝几件?做好了卖给谁去?砸手里咋办?”
“你看你整天喂这些鸡鸭多累。”张雨晴帮她捡起来,语气笃定,“咱手头现在有闲钱,去镇上买五台缝纫机,加上咱家那台就是六台。我负责设计剪裁,你再雇五个手脚麻利的婶子,咱批量做!销路你别担心,我有法子。”
李翠红被女儿眼里的光晃了神,犹豫半天,最终还是点了头:“你这丫头,主意比谁都正……行,妈信你。”
晚上吃饭时,张雨晴把这事跟父亲张瑞清一说,夫妻两个对视一眼,张瑞清放下筷子:“我看行。你心思活,这事交给你,爹支持你。”
一家三口商量到八点多,从布料选样到尺寸裁法,连雇人给多少工钱都定了下来。张雨晴回到西屋,没顾上写作业,铺开纸就画起了图纸——衬衫的翻领要多宽,裤子的裤脚该收多少,领口的盘扣用啥花样,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映着窗外的月光,像在编织一个亮晶晶的梦。
第二日,张雨晴依旧早早起床,骑着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