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光怪陆离的时空乱流中沉浮,身体仿佛被无数无形的手撕扯、挤压,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剧烈的疼痛与空间扭曲带来的眩晕感几乎让沈砚昏厥,他死死攥着胸口那枚越来越烫的金属残片,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 残片散发出的微弱混沌光晕,与丹田内混沌星衍金丹本能运转的星辉交织,勉力护住他的心脉与识海,隔绝着乱流中狂暴的空间碎片与煞力。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跨越了万古长夜,又似只是一瞬。“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沈砚重重砸落在坚硬却松软的物体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喉头腥甜翻涌,一口殷红鲜血喷出,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冰冷、死寂、沉重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传来,沙粒钻进口鼻,带着浓郁的寂灭死气,几乎让人窒息。
沈砚是被刺骨的阴寒与窒息感唤醒的。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金属残片散发出微弱到近乎不可察的混沌光芒,勉强照亮方寸之地 —— 他发现自己被深埋在沙层之下,四周的沙粒比地表的黑沙沉重数倍,每一粒都蕴含着侵蚀生机的死寂之气,正不断啃噬着他体表残存的微弱护体灵光,试图将他同化为葬沙古地的一部分。
“咳…… 咳咳……” 他尝试动弹,却牵动了体内的伤势,五脏六腑如同移位般剧痛。强行引爆不稳定地脉、极限施展 “斗转星移”,不仅让他丹元近乎枯竭,经脉更是多处撕裂,连混沌星衍金丹都黯淡无光,运转滞涩。
真正的绝境!没有敌人,没有退路,只有无处不在的、缓慢而坚定的死亡威胁。
沈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恐慌只会加速生机流逝。他先检查自身状态:丹元十不存一,三条主经脉破损严重,识海震荡未平;此地灵气稀薄到近乎枯竭,且混杂着浓郁的死寂之气,运转《渺云补天术》疗伤不仅效率极低,反而可能引动死气反噬,加重伤势。
“不能坐以待毙……”
他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混沌星衍与金属残片上。忍着剧痛,沈砚全力催动黯淡的金丹,将最后一丝混沌星衍之力扩散出去,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感知着周围的命轨流向。
依旧是毁灭与死寂的基调,无数残缺的命运之线如同枯草般沉浮。但或许是深埋地底、距离核心更近,他捕捉到了一丝不同 —— 在这片浩瀚的死寂命轨之下,在地底极深之处,有一道极其微弱却顽强不息的生命命轨,如同大地的脉搏般缓慢跳动!这道命轨带着古老、厚重、与沙海共生的意境,与星火阁玉简中对沙民部落 “与沙共生” 的描述隐隐吻合!
同时,金属残片传来的指引前所未有的清晰,不再只是模糊的方向,而是带着强烈的呼唤与共鸣,源头赫然就在…… 正下方!
沙海命台,竟深埋于无尽沙海之下?
这个发现让沈砚精神一振,求生的意志越发坚定。他必须下去,但如何在被活埋、动弹不得的情况下抵达?这些蕴含死气的流沙沉重如铁,且能吞噬灵性,寻常土遁之术在此地完全失效;强行震开沙层,只会让沙粒挤压得更紧密,加速自身崩溃。
“蛮力不行,只能借势。”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他不再抵抗沙粒的压迫与死气的侵蚀,反而主动散去了体表最后一层微弱的护体灵光。
刹那间,冰冷、沉重的沙粒如同潮水般涌入,挤压着他的骨骼与脏腑,死寂之气化作无数细针,钻入毛孔、渗透经脉,疯狂侵蚀着他的生机。剧烈的痛苦让他牙关紧咬,鲜血从嘴角溢出,意识险些再次沉沦。
但他死死守住灵台清明,全力运转混沌星衍 —— 不是对抗,而是模拟!
他模拟着周围沙粒 “缓慢沉降、归于寂灭” 的命运轨迹,模拟着地底深处古老生命命轨 “沉稳跳动” 的节奏,更引动金属残片的混沌气息,散发出与沙海同源的古老意味。他要让自己,暂时成为这片沙海的一部分。
奇迹,悄然发生。
周围沙粒施加的压力缓缓减轻,不再将他视为 “外来入侵者”,反而如同水流般顺着他的体表缓慢滑动;那无孔不入的寂灭死气,侵蚀速度骤减,甚至有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的大地生机,顺着地底的生命命轨,被混沌星衍强行剥离、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