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问道，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你们在此地盘踞多久了？可知黑风山脉深处，妖兽躁动的具体原因？”
那头目为了活命，忙不迭地如同倒豆子般回答，语速快得几乎打结：“回……回前辈！小的们在这一带混迹已有四五年光景，靠着……靠着劫掠落单的修士和凡人商队过活。至于深处妖兽躁动，具体原因小的们这等修为实在探查不清，但……但据一些从更深处逃回来的兄弟说，大约在半个多月前，山脉最核心的‘黑风坳’区域，曾有过一次剧烈的地动山摇，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地动之后，据说有冲天的五彩霞光从地缝中喷射而出，直冲云霄，持续了数息才消散！自那以后，黑风坳附近的妖兽就变得异常狂躁嗜血，见人就攻击，甚至连许多外围区域的妖兽，也开始变得不安，有些甚至成群结队地向着黑风坳方向迁徙……现在外面都传言，说是有不得了的上古异宝出世，或者是什么古修士的洞府秘境现世了！”
地动？五彩霞光冲天？沈砚心中微动，这描述确实与一些古籍中记载的秘境出世或古遗迹现世的征兆颇为吻合。看来这黑风山脉深处，确实隐藏着不小的秘密。
“这个消息，除了你们，还有谁知道？传播范围有多广？”他继续冷声追问，这关系到后续行动的竞争激烈程度和潜在风险。
“消息……消息恐怕已经传开了！”头目不敢有丝毫隐瞒，“那天的五彩霞光动静不小，附近几个修仙家族，比如青河林家、黑石吴家，还有不少像我们这样的散修队伍，都有人亲眼目睹或者得到了风声！这半个月来，已经有不少人组队往黑风坳那边去了！听说……听说连一些常年闭关的筑基期高人，也被惊动了，似乎已经有人进去了！现在那边鱼龙混杂，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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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眉头微蹙，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和严峻。竞争者众多，鱼龙混杂，而且已经有筑基期修士介入。这意味着，他一个炼气六层修士想要在其中分一杯羹，甚至仅仅是完成探查任务，都面临着巨大的风险。
他又盘问了几句关于附近势力分布、已知的危险区域以及那些筑基修士的零星信息，确认这伙劫修只是恰巧撞上自己这块“肥肉”，并非受任何人指使，也对司命府一无所知后，心中的杀意稍减。
他出手如电，在那头目惊惧的目光中，彻底封死了他周身几处大穴，确保其数个时辰内无法动用灵力。随后，他将三名劫修身上所有有价值的物品搜刮一空，包括他们使用的低阶法器（主要是那柄淬毒短刃和几把破烂刀剑）、一个装有百来块下品灵石的粗糙储物袋、几瓶品质低劣的疗伤丹药和解毒散，以及一些常见的、价值不高的妖兽材料。
做完这一切，沈砚冷冷地瞥了一眼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三人，声音冰寒：“今日饶尔等狗命，废尔等修为一时三刻。若再让我遇见尔等行此恶事，必取尔等项上人头！滚！”
三名劫修如蒙大赦，劫后余生的庆幸压过了修为被封的恐惧与财物尽失的肉痛。他们挣扎着，连滚带爬，相互搀扶着，狼狈不堪、跌跌撞撞地逃出了山谷，连头都不敢回一下，生怕沈砚改变主意。
沈砚看着他们消失在谷口的密林中，并未追击。他并非嗜杀成性之人，此次小惩大诫，夺其财物，废其一时战力，已算是给了教训。在这黑风山脉，失去战力意味着什么，他们自己清楚。能否活着离开，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他清点了一下收获，对于如今身家的他而言，这些东西聊胜于无，那柄淬毒短刃或许在某些特定环境下能有点用处。随即便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黑风山脉的深处，那命运轨迹最为混乱、如同巨大漩涡般的核心区域——黑风坳。
五彩霞光，古修洞府，筑基高人，鱼龙混杂……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
但也意味着，其中可能隐藏的机遇与秘密，或许也更大。那空间不稳定的波动，是否真的与“归墟”存在某种间接的关联？
他盘膝坐在青石上，调息了片刻，恢复了一下刚才动手的些许灵力与神识消耗。脑海中则不断回放着刚才战斗的每一个细节，总结着“星轨引导术”在实战中的应用心得与可以改进之处。
约莫一炷香后，他长身而起，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不再停留，身形一动，如同融入林间的清风，向着黑风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