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石壁触感从指尖传来,通道内弥漫着古老而潮湿的气息,唯有玄夜沉稳的脚步声和张逸凡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冗长的黑暗中回响。这条通往混沌秘境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每一步都像是在跨越时空的界限,压抑得让人心悸。
玄夜走在前面,黑袍曳地,身形挺拔如松,周身自然散发出的威严气息,将通道内无形的压力悄然排开。张逸凡默默跟随着,体内那颗沉寂已久的混沌种,随着深入,开始不安分地悸动,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渴望与战栗交织攀升。
终于,通道到了尽头。
前方的空间不再是坚实的岩壁,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状态,光线在那里弯折、破碎,仿佛一片被打乱的镜面。紧接着,一道漆黑的裂缝无声无息地撕裂了虚空,出现在两人面前。裂缝边缘不规则地蠕动,像是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从中散发出的,是浓郁到几乎化为液态、粘稠如墨的混沌本源气息!那气息带着洪荒的古老、宇宙初开的混乱,以及一种足以侵蚀神魂的狂暴能量。
仅仅是站在裂缝前,张逸凡就感觉周身的灵力运转骤然加速,血液奔流如大河,左脸颊上那道沉寂的鬼面印记更是传来灼热的刺痛感,仿佛随时要活过来。体内的混沌种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跳动,传递出无比强烈的吞噬欲望,催促着他投入那片混沌之中。
“就是这里了。”玄夜的声音在裂缝旁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穿透了混沌气息带来的嗡鸣,“混沌秘境,游离于三界规则之外的缝隙,是此方天地间混沌本源最为浓郁纯粹之地,也是你目前提升实力,唯一且最快的途径。”
他侧过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张逸凡身上,仿佛能看透他灵魂深处的每一丝波动。
“机遇与毁灭并存。这里的本源之力足够让你脱胎换骨,但也极端狂暴混乱。古往今来,不乏惊才绝艳者在此寻求力量,最终却被混沌同化,灵智湮灭,沦为只知杀戮、没有理智的混沌怪物。”玄夜的语气加重了几分,“你的任务,便是在这秘境核心,尽可能吸收炼化混沌本源,催动混沌种成长,务必要在短时间内,将你的真实战力提升至中级镇魂使的级别!”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强调:“记住,力量提升固然重要,但守住本心,保持理智,是前提!若你意识沉沦,我会亲手将你镇压,绝不留情。”
张逸凡凝视着那道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漆黑裂缝,重重地点了点头。恐惧固然存在,但想到危在旦夕的巡防司,想到生死未卜的苏清漪、赵烈等同伴,想到钟馗司主和柳教官可能正在浴血奋战,所有的犹豫都被一股坚定的决心压下。
“我明白,玄夜前辈。开始吧。”张逸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那是力量渴望与意志紧绷共同作用的结果。
“跟上。”玄夜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黑暗般,率先踏入裂缝。
张逸凡深吸一口气,不再压制体内沸腾的混沌种,纵身一跃,紧跟着玄夜投入那片深邃的漆黑之中。
霎时间,天旋地转!
仿佛穿过了一条由混乱和虚无构筑的隧道,各种光怪陆离的碎片景象冲击着视觉,尖锐的嘶鸣、低沉的咆哮、无法理解的呓语直接灌入脑海。身体承受着巨大的撕扯力,若非混沌种在进入的瞬间自发形成一层微弱的保护膜,张逸凡怀疑自己的神魂会不会在进入的瞬间就被撕碎。
下一瞬,所有的混乱戛然而止。
双脚落在了地面上。张逸凡稳住身形,迫不及待地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让他心神剧震。
这里没有天空,也没有大地,至少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头顶是无穷无尽、翻滚不休的黑色云层,那并非水汽,而是浓郁到极致的混沌本源凝聚而成的形态,其中偶尔有暗红色的闪电撕裂长空,却诡异地没有发出任何雷鸣。脚下是漆黑如墨、闪烁着幽暗晶光的“地面”,踩上去有种奇特的韧性,仿佛踩在某种巨大生物的皮革上。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各色幽光的混沌本源碎片,如同拥有生命的尘埃,随着无形的气流缓缓飘荡。
仅仅是吸入一口这里的空气,张逸凡就感觉体内的灵力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瞬间沸腾、膨胀、几乎要失控!混沌种更是欢欣雀跃,疯狂地汲取着周遭无所不在的混沌能量,传来阵阵饱胀般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