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亮,卧龙岗的晨雾还没散,像泼了一盆稀释的牛乳,把山路裹得严严实实。刘备已经穿戴整齐,正蹲在农家院门口,对着一盆清水整理衣襟——昨晚被河水泡湿的“中山靖王之后”身份证明,此刻被他小心翼翼地铺在石头上晾干,边角还带着褶皱,却被他当成了最珍贵的宝贝。
“大哥,快走吧!再磨蹭,诸葛先生的懒觉都要睡醒了!”张飞扛着丈八蛇矛,不耐烦地在院子里踱来踱去,马蹄子踏得地面咚咚响,惊飞了院墙上的几只麻雀。
关羽牵着三匹马站在门口,丹凤眼眯着打量四周的雾气,沉声道:“三弟,稍安勿躁。晨雾太大,山路难行,咱们得慢慢走,别迷了路。”
刘备连忙把身份证明叠好揣进怀里,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尘,快步走到两人面前:“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云长说得对,慢工出细活,诚心才能打动诸葛先生!”
三人翻身上马,沿着蜿蜒的山路往卧龙岗深处走。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耳边只有马蹄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刘备骑在中间,心里既紧张又激动,双手紧紧攥着缰绳,手心都出了汗。
“你们说,诸葛先生现在醒了吗?”刘备忍不住问,“他会不会已经在茅庐里等着咱们了?”
张飞咧嘴一笑:“肯定醒了!俺们这么有诚意,天不亮就出发,诸葛先生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出门迎接咱们!”
关羽摇摇头:“司马徽先生说诸葛先生爱睡懒觉,恐怕还没醒。咱们到了茅庐,先在门口等着,等他醒了再拜见,免得打扰他休息。”
刘备连连点头:“云长想得周到!就这么办!咱们一定要守规矩,不能惹诸葛先生不高兴!”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雾气渐渐散去,山路也清晰了许多。可眼前的山路岔路口越来越多,左边一条通往山顶,右边一条绕向山谷,中间还有一条被杂草掩盖的小路,根本不知道哪条才是通往诸葛亮茅庐的路。
“这可怎么办?”刘备勒住马,看着眼前的岔路口,犯了愁,“司马徽先生说诸葛先生的茅庐在半山腰,有棵大松树,可这三条路都往半山腰去,到底走哪条啊?”
张飞挠了挠头:“要不咱们随便选一条?反正都是往半山腰走,总能找到的!”
关羽立刻反对:“不行!万一走错了,不仅浪费时间,还可能错过诸葛先生。咱们还是找人问问吧!”
正说着,远处的小路上传来一阵歌声,调子古怪,歌词更是离谱:“卧龙岗上风光好,躺着睡觉没烦恼,谁家鸡仔丢了找,我的日子乐逍遥~”
刘备眼睛一亮:“有人!咱们问问他!”
三人催马迎了上去,只见一个樵夫挑着一担柴,慢悠悠地走过来。这樵夫头戴草帽,身穿粗布短褂,腰里别着一把柴刀,肩上的扁担压得弯弯的,脸上却带着笑眯眯的神情,看起来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这位小哥,请问你知道诸葛孔明先生的茅庐在哪里吗?”刘备翻身下马,对着樵夫深深鞠了一躬,态度恭敬得不得了。
樵夫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刘备三人一番,看到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和张飞的丈八蛇矛,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心里暗暗想:这三人看着来头不小,居然来找诸葛亮那懒虫,正好逗逗他们。
“你们找诸葛孔明啊?”樵夫放下扁担,擦了擦额头的汗,故意拖长了声音说,“知道知道!他的茅庐好找得很!不过你们找他做什么?”
刘备连忙说:“晚辈刘备,想请诸葛先生出山辅佐,匡扶汉室!还请小哥指条明路!”
“匡扶汉室?”樵夫忍不住笑了起来,“诸葛亮那家伙,连自己的茅庐都懒得打扫,还能帮你匡扶汉室?你们怕是找错人了!”
张飞一听就不乐意了,粗着嗓子喊:“你胡说什么!司马徽先生都说了,诸葛先生是天下奇才!你一个砍柴的,懂什么!”
“哎?你这黑大汉怎么说话呢!”樵夫也来了脾气,“我怎么不懂?我跟诸葛亮可是老熟人了,他的底细我一清二楚!他哪是什么奇才,就是个懒虫!天天睡懒觉、写打油诗,偶尔帮人找找鸡,这也叫奇才?”
刘备连忙拉住张飞:“翼德,别冲动!小哥既然认识诸葛先生,肯定知道他的本事!小哥,麻烦你给我们指条路,我们想见诸葛先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