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的门槛上积了层薄灰,张飞蹲在上面,手里攥着根草绳,有一下没一下地编着蚂蚱,脸拉得比庙里的泥菩萨还长。庙院里稀稀拉拉站着二十来个报名的乡勇,有扛着锄头的庄稼汉,有背着旧弓箭的猎户,还有个穿长衫的书生,据说会算账,是来帮忙管账的——可这些人加起来,看着还是像群临时凑起来的流民,没一点军队的样子。
“玄德公,这都三天了,还是没几个能打的。”张飞把编好的草蚂蚱往地上一扔,声音里满是烦躁,“再这么下去,别说打黄巾军了,人家一来,咱们就得跑!”
刘备正趴在一张破桌子上,用炭笔给乡勇们登记信息,闻言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翼德,别急。现在大家还在观望,等咱们打出点名气,肯定会有更多人来报名。再说,咱们现在有二十多个人,先好好训练,总比没人强。”
关羽站在庙门口,手里拿着根木棍,正在教几个乡勇练基本的劈砍动作。他听到两人的对话,停下动作走过来:“玄德公说得对。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把这些人训练好,而不是急着招人。不过……要是能来个武艺高强的,确实能让队伍强不少。”
三人正说着,就听见庙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像有人扛着石头在走路。紧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进来:“里面是不是招募乡勇的刘关张小队?我来报名!”
张飞一听,眼睛瞬间亮了,“噌”地一下从门槛上跳起来,拔腿就往门外跑:“终于来个像样的了!我去看看!” 刘备和关羽也赶紧跟了出去。
到了庙门口,三人抬头一看,都愣了一下。只见门口站着个壮汉,身高八尺有余,膀大腰圆,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露出的胳膊比张飞的腿还粗,手里拎着一把生锈的长刀,刀把上缠着布条,看起来颇有气势。壮汉脸上带着几道浅浅的疤痕,眼神锐利,往那儿一站,像座小山似的,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
“你就是来报名的?”张飞围着壮汉转了一圈,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嘿,够结实!你叫啥名字?会点啥本事?”
壮汉抱了抱拳,声音洪亮得像打雷:“在下周仓!以前跟着师傅学过几年武艺,寻常十几个汉子近不了我的身!我听说你们要打黄巾军,特意来报名,别的不敢说,打十个还是没问题的!”
“打十个?”张飞眼睛一瞪,顿时来了劲,撸起袖子就往壮汉面前一站,“你可别吹牛!我老张杀猪多年,力气也不小,你要是能打得过我,我就认你这个兄弟,让你进队!要是打不过,可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周仓也不含糊,把手里的长刀往地上一插,刀柄“咚”地一声插进土里,半截刀身露在外面,稳稳当当。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笑着说:“既然张兄弟想比试,那我就陪你玩玩!不过我可先说好了,我下手有分寸,不会伤着你。”
“少废话!来吧!”张飞说着,就摆出了杀猪的架势,双手握拳,身子微微前倾,眼神紧紧盯着周仓,仿佛眼前不是个壮汉,而是一头待宰的肥猪。
刘备赶紧上前拦住:“翼德,别冲动!周仓兄弟是来报名的,不是来打架的,咱们不能刚见面就比试,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关羽也点点头:“是啊,翼德。周仓兄弟看着确实有本事,咱们先让他进队,以后有的是机会比试。”
可张飞哪里听得进去,一把推开刘备:“玄德公,你别拦着!我就得试试他的本事,要是他真能打十个,咱们队伍就多了个强援;要是他吹牛,咱们可不能收个只会说大话的人!” 说着,又看向周仓:“你敢不敢跟我比试?不敢的话就趁早走!”
周仓也是个好胜心强的人,被张飞这么一激,顿时来了脾气:“有何不敢!张兄弟,你说怎么比?是比力气,还是比武艺?”
张飞想了想,指了指庙门口的台阶:“咱们就比力气!看到这台阶没?一共十级,咱们各扛一块石头,从底下扛到顶上,谁先到谁赢!要是谁扛不动,就算输!”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一块半人高的石头,那块石头是之前修庙剩下的,少说也有两百斤重,寻常人根本挪不动。
周仓看了看石头,又看了看台阶,笑着说:“好!就比这个!不过张兄弟,你可得小心点,别闪了腰!”
“你才闪腰呢!”张飞说着,走到石头旁边,深吸一口气,双手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