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将玉佩碎片嵌入石脉,意外窥见九岳青年时的记忆:为救濒死的挚友铁匠,九岳竟将神魔脊椎刻入自身。
狂暴的地脉能量即将撕裂大地,青年九岳摘下婚约玉佩镇压,却意外吸收了远方婴儿莫雨的啼哭。
云无月触碰幻境残影,锁骨骤然灼烧出与玉佩相同的符纹。
幻境崩塌瞬间,一只半透明的小手猛地攥住莫离衣角——三岁的莫雨残魂仰起脸:“哥哥,别去那里!”
玉佩碎片嵌入石脉的刹那,莫离眼前骤然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青铜棺椁、阴冷墓室、身旁云无月惊疑的脸……一切都在光中扭曲、溶解,被一股无可抗拒的洪流狠狠卷走。
脚下是坚实的大地,却又在疯狂震颤。天空被撕裂,燃烧的流火如同垂死的巨鸟,拖着浓烟撞向远方扭曲的山脊。大地如被无形巨犁翻搅,狰狞的裂口纵横交错,喷涌着灼热的地气与刺目的黑红光流。空气里弥漫着硫磺与铁锈的腥气,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烧红的炭火,灼烧着肺腑。这不是人间,这是神魔战场崩解后的地狱一角。
就在这片末日景象的中心,一座巍峨的、断裂的巨型骸骨斜插在大地之上。它通体如同最深邃的墨玉,却流淌着暗红与惨绿交织的符纹光流,每一次符纹的明灭,都引发大地的又一次痉挛。碎裂的骨刺如同倒塌的山峰,森然指向污浊的天穹——神魔的脊椎!仅仅是残骸,那恐怖的力量已让莫离灵魂都在颤抖,几乎要跪伏下去。
“撑住!别闭眼!”一声嘶吼穿透了毁灭的轰鸣。
莫离猛地循声望去。
就在离那恐怖脊椎不远的一条巨大地裂边缘,一个身影死死拽着另一个几乎要坠入深渊的人。拽人的青年,身形挺拔如枪,墨黑长发被气浪撕扯得狂舞,脸上沾满血污与尘土,却掩不住那份惊心动魄的锐气与决绝。他紧抿的唇线,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双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眸……莫离的心脏骤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那眉眼轮廓,分明是年轻时的九岳尊者!
被他死死拽住的,是另一个青年。那人右腿血肉模糊,深可见骨,鲜血浸透了半身破烂的衣衫,脸上布满了可怖的烫伤疤痕,正痛苦地扭曲着。可那双眼睛,纵然在剧痛与濒死的绝望中,依旧残留着一种近乎神性的悲悯与苍凉。
铁匠!年轻时的铁匠!
“放手……九岳!”铁匠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次开口都有血沫涌出,“地脉……彻底疯了!带着所有人……走!我拖住……”
“放你娘的屁!”青年九岳怒吼,手臂青筋暴起,硬生生将沉重的铁匠又往上拖拽了一截,碎石簌簌滚落深渊,“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给老子爬上来!”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那截不断喷涌着毁灭光流的脊椎断口,眼中掠过一丝疯狂而痛苦的决断。“还有一个办法!”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
话音未落,九岳竟猛地松开一只手!在铁匠惊骇欲绝的嘶吼声中,他并非坠落,而是借着下坠之势,身体在空中诡异地一折,像一支离弦之箭,直扑向那散发着恐怖波动的神魔脊椎断口!
“不——!”铁匠的惨叫撕心裂肺。
莫离的灵魂仿佛也被这声惨叫贯穿。他看到青年九岳的身体在触及那暗红与惨绿交织的光流时,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雪人,皮肤瞬间焦黑、皲裂,鲜血还未流出就被蒸发成刺目的红雾。九岳的喉咙里爆发出非人的惨嚎,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肉被撕裂的粘稠感。但他没有停下,反而张开双臂,像拥抱情人,又像扑向死亡,狠狠抱住了那截断裂的、流淌着神魔精血的巨大骨刺!
“呃啊——!”
九岳全身的血管都在皮肤下恐怖地凸起、鼓胀,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他死死抱住那截骨刺,用尽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自己的骨血,硬生生地“刻”进那冰冷的、蕴含灭世意志的神魔遗骸之中!他的身体成了战场,创世的绿光与灭世的黑红在他经络中疯狂冲撞、撕扯,每一次光芒的明灭都伴随着他身体剧烈的抽搐和更凄厉的嚎叫。墨黑的长发瞬间被染上枯槁的灰白。
“引煞……入体!纳灵……归源!”九岳的声音破碎,却带着一种撼动天地的惨烈意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抠出来的血块,“以我……魂躯……为器……镇!”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