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拂云微微颔首,“去过,那香樟是幼时拜祭的干娘,妾身多年来,随父亲母亲久居溧阳, 鲜少能到安王府拜祭,趁着王爷上山,方才往香樟跟前,给干娘磕头。”
何文瀚点头,“那为何夫人不曾在香樟树前有跪下去的印记?反而是在枯井边上,留下不少凌乱脚迹,不止有您贴身丫鬟的脚迹、您的脚迹、还有蒙小兴的脚迹。”
金拂云听来,心中大为震荡。
后侧坐着的金蒙,也觉察到不对劲,轻咳一声,“何大人,这脚迹之事,如何确定?”
何文瀚回头,平静说道,“公府四少夫人的贴身丫鬟被人打晕,丢入枯井之中,此事当日报案,现场所有痕迹,都被拓印回去,而今蒙小兴到案后,其中一昧不知来历的脚印核对无误,正是蒙小兴。”
这句话语犹如五雷轰顶,让金拂云藏在被褥里的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她那一日过得浑浑噩噩,未曾想到白草死了之后,京兆府做了这般多的事儿。
金蒙听来,蹙眉不悦,“映雪阁出了这般多的事儿,那一日人来人往,去过枯井的人不少,怎地就确定与小女有关?”
何文瀚拱手,“大人有所不知,安王府映雪阁当日出了人命,当初的世子,也是而今的王爷, 立时报官,所以枯井旁侧,我京兆府同僚差役,都守住了现场,其中——”
他顿了一顿,抬头看了旁侧金运繁一眼,“镇国公府四少夫人身边之人的脚印,全部提取也一一核对,只有几枚男人脚印,来历不明,下官也怀疑过是蒙小兴,但此子潜逃许久,直到落入法网,才算解惑。”
“这与小女,有何干系?”
金蒙语气阴冷,何文瀚从容不迫,“井边脚印之事,有郡王夫人的并不奇怪,毕竟夫人说要去拜祭香樟树,只是下官疑惑的是,为何出了枯井周围,得见夫人脚迹,香樟树跟前,却无半分祭拜、叩头的痕迹。”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回头看向金拂云,“毕竟那日雪深,又是映雪阁那等常年无人问津的地方,落雪较其他地方,更深更平。”
不曾有过扰动痕迹。
金拂云轻叹,“妾身知晓, 瞒不过大人。”
此话一出,连金运繁的身子都僵住了,他袖中双手,紧紧攥拳,双唇紧抿,定定看着床榻上的金拂云。
“本是去拜祭,可走到枯井的地方,发现随身丫鬟白草不见了踪迹,妾身环顾四周,未见她的踪迹,喊了几声之后,也听不到回应,顿时心生害怕,也不敢再想着去祭拜老干娘,回头一瘸一拐,扶着墙离开了。”
“之前问询夫人,夫人为何不说实话?”
金拂云抬手拭泪,“我不曾想到,白草是被人杀死,丢在那枯井里头,那日里,我也……闯了大祸,生怕自己说错,就同白草的死,扯上关系。”
这话说完,金运繁不知不觉暗自松了口气。
何文瀚唇角上扬,“您腿脚不便,去给安王爷奔丧,为何不多带两个丫鬟?”
金拂云垂眸,“妾身带着白芍白草姐妹二人,只是去映雪阁之前,我身子冷,差使姐姐白芍去给我弄个手炉或是斗篷,故而身旁只有白草。”
“夫人,不知那日里,您身上可有佩戴过簪子步摇之类的头面首饰?”
金拂云听来,心中翻来覆去想了答案,才点了点头。
“与母亲同去,但又逢白事,妾身打扮朴素,就着了两根银簪、一根玉钗,旁的……,也是记不得了。”
“银簪玉钗,如今可在?”
金拂云缓缓摇头,“那日妾身……,离开安王府是浑浑噩噩,衣衫不整,至于簪钗之类,零零散散掉哪里去了,也是不知。”
何文瀚微微颔首。
“夫人,本官再问一遍,您同白草之死,真的并无瓜葛?”
“何大人,您这是在诱逼小女!”
何文瀚转头,缓缓摇头,“大人莫要误会,这是问案所需,这等话语,要让文书写入今日笔录,夫人若是清白,签字画押就是,并无妨碍。”
金拂云镇定自若,摇了摇头,“白草之死,妾身也极为难过,但她失足跌落枯井,因此丧命,也是妾身不曾意料到的。”
何文瀚颔首。
后续又开始追问盼兰盼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