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秦庆东收了扇子,笃定说道,“观舟,这事儿不可气馁,旁的不说,公府上的奏疏,吏部上的折子,可都没有放弃为季章追凶之事!”
裴岸也宽慰道,“如若真的放弃,我何必还要蜗居家中,早该到吏部干活了。”
“观舟,放心吧,这事儿东宫太子也清楚得很。”
清楚,都说清楚!
查,一直在查!
呵——
宋观舟有种困在囚牢里的无助,罢了,就这般吧!
眼见裴岸还想安慰自己,宋观舟勉强露出一抹笑意,“不说这个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顾全大局,我是懂得的。”
她吃了口热茶,压下心中烦乱的心思,抬头看向秦庆东,“你的好日子近了,可有需要我们搭把手的?”
秦庆东与文令欢的亲事,最终定在三月二十八。
裴岸问了日子,点了点头,“那一日里,我二叔家的漱玉出阁,你们这还选在同一日了。”
“是的,真巧。”
秦庆东是记得裴家二房的那个姑娘,“年初一跑丢的那个?”
“正是。”
“她许给哪家人了?”
裴岸笑道,“二婶子娘家的侄子,梅知府家的小郎。”
“知根知底,也好。”
秦庆东对裴漱玉唯一的印象,就是这个,他看着窗外小雨淅沥,生了懒怠之心,索性与裴岸、宋观舟闲谈。
偏这一日,裴漱玉带人到公府来给齐悦娘们送些桃子。
齐悦娘忙碌,无暇招待,欲要叫裴秋雨陪伴,却被裴漱玉拦住,“大嫂子不必客气,我与梅表姐又不是外人,何须人陪?”
“你的好日子就快到了,怎地还想着来给我们送桃?”
忙里抽空,闲说两句。
裴漱玉面上笑意不明,“屋中烦闷,我与表姐闲坐无聊,正好庄子上送来新鲜的春桃,母亲差使我二人给伯母嫂子们送些来。”
“好姑娘,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嫂子们。”
随后叮嘱几句,“你大伯父同你二哥家就别送了,他二人带着钦哥儿出去了,明日才回来。”
听到这里,裴漱玉迟疑片刻,“那四哥家里呢?”
“你四哥身子还在休养,倒是在韶华苑里,这个时辰,你四嫂在干活,不过没关系,去看看他们两口子,与你四嫂闲聊一会儿。”
闲聊,是不可能的。
裴漱玉素来看不惯宋观舟,可又不得不接受宋观舟救了她的事实。
这是个让人心头难过到别扭的事儿。
幸好,宋观舟也从不提这个,除了裴岸受伤时,裴漱玉随着母亲嫂嫂过来探望过,但人多的时候,也轮不到她二人闲谈。
今日,要去吗?
看着丫鬟们提篮里的桃子,屋外雨涟涟,裴漱玉看了一眼梅青玉,“表姐,若不辛苦你同我雨里走一遭?”
兰香见状,留了二位姑娘,“雨虽说不大,但姑娘们穿的绢丝软鞋,走过去也会湿了脚,不如歇会儿。”
梅青玉伸手到廊檐下,试了一试。
“如兰香姐姐所言,雨倒是也不大,漱玉,若不我二人撑着伞,带着红杏们过去,四嫂子既然在做事儿,我二人送了瓜果,就回府去吧。”
裴漱玉思来,点了点头。
“也好。”
兰香知道再留不成,就让小丫鬟们帮着撑伞。
裴漱玉挽着梅青玉,二人走在小雨之中,看着公府郁郁葱葱花红柳绿的园景,倒也惬意几分。
“往后嫁人了,再想到大伯父这边来走走,也不知何年何月。”
梅青玉浅笑, “你往后回娘家,过来给公爷请安,也能再看个明白。”
“表姐,趁着舅舅舅母不曾给你定亲,好生选个良婿吧。”
梅青玉听到这里,知晓裴漱玉心中的苦闷,“……三哥被父亲好生训斥,也挨了打,那女子撵了出去,连着屋子里的丫鬟都打发了,漱玉,你再给他个机会。”
“给不给的,也就这样了,表姐,你与我要好,我也不瞒着你,这亲事我做不得主,否则我与表哥……,哪里会是良配?”
“漱玉……”
梅青玉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