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看她呆呆看着肚子,知晓她心中难受,故而矮下身子,蹲坐在床榻边上,“夫人,纵使郡王再对您不好,这孩子也是您身上的肉,母子连心,它定然能理解您如今的艰难。”
“我……,对不住它。”
金拂云面色凝重,几乎要哭了出来,“有些时候,我盼着它就此没了,也好过生下来,有我们这样的父母。”
“夫人,万万不可如此想来,郡王再不好,也是郡王,膝下就指着这么一个儿……”
“我如今被囚在内院,犹如个瞎子聋子,明明知道有人要置我于死地,我却无法应对,没法子了……”
父亲不来看她,好似是要放弃她。
不可以!
如若娘家不管,她如今在贺疆府上,真是卑贱低微,任人欺负。
不出所料,在金拂云醒来之时,那封小字书写的条子,已放在了金蒙的桌案上。
上书简明扼要,说了最要紧的四个事。
其一,余成并非她唆使,一切责任当与金家划拨开来。
其二,裴家不足为惧,秦家亦是如此,秦大郎得了侍郎之位,就是踏上没落之前的巅峰,想法子……,扶持段良媛。
其三,贺疆此子,玩物丧志,不堪为亲,将来要小心此子反水。
其四,父亲该尽快回到溧阳,想尽一切办法。
至于自己,她不曾写下只字片语,到这一刻,她不能直言让金家来庇护她,也不能让金家舍弃她,端看她所提之事,父亲可会看在母亲的份上,拉她一把。
陷入被动,没有法子。
金蒙看完之后,叫来金莫与金运繁,让二人都看了之后,方才送到烛火上面,焚烧干净。
“来日里,再差人送信到东宫。”
“父亲,东宫里头咱们的人不多了,这等时候,太过敏感,怕还是不动为好。”
“等不了了,贺疆之言,我瞧着并不是戏弄之语。”
“父亲……?”
“他恭喜我升职,可如今我已官至大将军,还能再升职到哪里?”
哼!
“升职之事,怕是子虚乌有,至少京城内外流传妹妹所为之事,恐怕也不会在此对父亲的官职有何调动。”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可是……”
金运繁太过担忧,“段良媛自皇长孙摔下来之事后,一直蜗居东宫,段家对外也是不争不抢,一副顺其自然的态度,咱们府上,甚至父亲您都亲自与段族长相见,也谈不拢啊。”
“如今能谈。”
“父亲的意思是……?”
“太子妃临盆在即,若是再一举得男,皇次孙的身份,不上不下,若没个支棱起来的母妃帮衬,将来哪里能抵抗秦汝章的两个嫡出皇子?”
“老爷所言正是,太子妃若是再得个小郎君,一切可就为时已晚。”
金运繁无法,只能听从父亲安排。
但次日一大早,宫中来人传了圣旨,宣金蒙入宫。
极为突然!
此前,金蒙巴不得能见圣上一面,好些事儿君臣之间,能说个明白。
可这等节骨眼,圣上召见,金蒙心中又泛起了不祥之兆。
金蒙奉诏进宫,金家上下,无不忐忑。
金七在自己的屋子里,长吁短叹,盼喜像个木头,立在他的身后,不会说话,没有宽慰的打算,就是个活死人一样。
“盼喜,我若是不成器了,你也没活路了。”
盼喜垂眸,“奴的命就这般,七姑娘活,奴就活,七姑娘您若是有个闪失,奴也陪着去就是了。”
嘁!
金七抹着眼泪,“你们这些个仆从丫鬟,说得倒是忠心耿耿,可真到有事了,还不是化作鸟兽,全散了。”
盼喜听来,不言不语。
金七瞧着她这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抓着盼喜的手腕,就是重重一口,“死丫头,你倒是与我想些法子啊。”
痛——
盼喜下意识缩回胳膊,却又被金七抓回去,“你躲到哪里去?”
“七姑娘,奴这胳膊不干净,您莫要脏了口舌。”
呸!
金七连着啐了几口,“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