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疆听得这话,全然不可置信。
“你竟是见到了?”
宋幼安满脸裹着纱布,露出眼耳口鼻,语气十分激动,“他从郡主别院对面的楼子里跳下来,险些砸到人,旁人不认得他,但余成这混账,化成灰我也不会认错。”
“宏安郡主出殡那日,他竟然就在附近?”
身为雍郡王,还有金家准姑爷的身份,他是跟着一起送灵出来的。
余成就在几十丈外的茶楼里,窥探一切。
贺疆越想越是恼火,“金氏这个贱人,竟说余成回乡去了。”
宋幼安怒斥,“他成哪门子的亲,金拂云这贱人,就是他的一切,他为了金拂云,做尽坏事。”
说完,指着自己面颊上的第一个刀疤,“这就是被他所伤。”
咦!
贺疆反问,“你不是说这是被人暗害的。”
宋幼安一脸苦涩,“就是余成!”
“为何不早说?”
“那时你与金家打得火热,时时说我呷醋,我若真如实说来,疆郎非但不信,没准儿还要跟金氏说来,她为了护余成,定然不会饶了我。”
“余成为何划伤你?那时……,他们主仆还不知你我关系。”
贺疆步步逼问,这会儿宋幼安听得说余成刺杀了裴岸,再懒得隐藏,但他也巧妙,都向着自己说话。
“隆恩寺之事,这厮误打误撞跑到了宝来街的院子里,被我给撞上。”
啊?
贺疆满脸惊愕, “隆恩寺追杀裴家四少夫人的贼子,真是金氏跟前的余成?”
“对!”
宋幼安一改这几日不吃不喝,奄奄一息的状态,比手画脚说了大致,“他半张脸全是血,跑进宅子里寻了个无人的房间,就昏死过去。”
“你为何不与我说来?”
宋幼安立时逼着自己淌泪,“那些时日,你对我非打即骂,处处折磨,我说哪句话不招来你一顿毒打, 这话我真与你说来,你也只当我是的呷醋,嫉妒金拂云,胡乱编造出来的。”
贺疆一是语塞,立时又道,“你真带我去看,见到余成,我焉能不信?”
宋幼安连连叹气,“他跑了。”
“不都到你庄子上了,为何还能跑了?”
宋幼安泪眼婆娑,“疆郎,你当余成是个软弱书生?并非如此,他武功高强,一直是金拂云最得力的帮手,我好心劝他去投案,可他反过来不谢我救命之恩,后头我在一个巷子里走着,被人从后头暗害。”
“金拂云这贱人,能杀裴岸的娘子,如今就敢杀裴岸,真是个丧心病狂的毒妇。”
宋幼安抬头,认真询问,“那裴家四公子如今怎样?”
贺疆摇头。
“不知生死,何大人未曾说来了,但按照你说来的,我瞧着金氏这贱妇,死日在前了。”
宋幼安听来,生了落寞。
“隆恩寺之事,映雪阁之事,桩桩件件,算计四少夫人,算计你,哪一件不该杀头?”
结果呢,还不是不了了之。
贺疆轻抚宋幼安的发髻,“不管将来如何,刺杀裴岸的娘子与刺杀裴岸,后者可是更为严重,近些时日,我料想京兆府会不断差人来问话,既如此,你带着宝财先回去。”
宋幼安低下头,“疆郎,若是何大人来问我,适才我与你说的话,可能如实托出?”
贺疆思索片刻, 缓缓摇头。
“你当做不知,即便有人问你如今的伤势,也只管说摔倒荆棘倒刺上头所为。”
宋幼安一听,急了。
“这就是那贱人所为,疆郎到如今还护着她?”
“不是!”
“疆郎,我都被她害得如此下场,你还不替我说话,疆郎,你为何如此狠心?”
呃!
贺疆赶紧扶住他的双肩,“并非如此!”
“你这般对我,还不如杀了我!若是下不得手,任凭我死了就是。”
“安郎!”
贺疆低吼道,“我让你不说,是怕你惹祸上身,如今他们主仆密谋刺杀裴岸之事,只怕会掀起惊涛骇浪,莫说是你,就是我也要退避三舍,保全自己。”
“她是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