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舟睡眼惺忪的抬起头睁开眼,就看到裴彻蹲在跟前,“弟妹,还是得给四弟服药。”
“服解药?”
后头秦大郎与孙大夫也走了进来,还有值夜未睡的蝶舞,过来搀扶宋观舟。
“孙大夫试出药来,看着四弟一直不曾醒来,还是想着试试。”
“是的,少夫人,适才在下进来探过四公子的口鼻之中,已有肿胀,这不是好兆头。”
宋观舟听得这话,心中一紧,“口舌竟是肿了?”
孙大夫看到她面色起了担忧,立时拱手,“少夫人,您放心,在下已亲自舌尝过,应是没有大碍。”
即便药不对毒。
到这时,宋观舟只能点点头,她再是担忧这个时代的医学,但也只能交给孙大夫。
何况自己多灾多难的,也是这个时代的医学救治过来的。
罢了!
她睡得身子有些疼,行走艰难,只能扶着蝶衣让出床前空处,让孙大夫处理。
原着里,裴岸是绝不会死的。
宋观舟相信,这区区的箭矢之毒,绝不会夺走裴岸的生命。
她如此笃定,让人看到她超乎寻常的冷静。
秦大郎从头到尾一直默默关注着宋观舟,孰不知心中已泛起惊涛巨浪,这个女子,太过沉稳。
她与自己所言之语,看着完全不像是杜撰出来。
屋内,孙大夫还在给裴岸诊脉行针,宋观舟觉得胸口太闷,同裴彻说道,“劳烦三哥在此看着,我到屋外清醒清醒。”
裴彻侧目,“……好。”
他看出宋观舟眼底的疲惫和困意,加上孙大夫打开银针皮夹时,几不可见的抖了一下身子。
——宋观舟怕针。
确实被裴彻猜对了,宋观舟有几分歉意,转身靠在蝶衣身上,出了内屋。
头疼。
她摸了摸额头,有些滚烫。
但也无心顾及。
轻叹一息,她脱开蝶衣的搀扶,独自拉开门,走到门外。
春末夏初的夜风,竟还是带着凉意。
卷裹到她的脖颈之处,让宋观舟清醒不少。
“少夫人——”
蝶衣欲要上前,却被宋观舟的手拦住,她背对蝶衣,低声说道,“容我静静。”
脑子还是转不过来,只觉得十分的恼怒,却又委屈。
夜空之中,亦有灿星闪耀。
她仰头看去,因灯笼引来的蚊虫,开始绕着她打转。
这一切,何时是个头?
金家倒塌,亦或是金拂云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宋观舟良久不曾这般疲惫。
她伸出手, 欲要轻触飞到她跟前的蛾子,但蛾的翅膀煽动得很极快,在她快要得手之时, 蓦地坠落,躲开了钳制。
抓不到呢,怎么办?
坐以待毙?不不不!
再不能坐以待毙了。
宋观舟脑子慢慢转动起来,她能感觉到锈蚀的钝感, 直到身后传来深沉的男声。
“弟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宋观舟侧首,看到了站在身后三步之遥的秦大郎,迟疑片刻,“大哥……”
秦大郎单手负在身后,指了指斜对面的亭子。
“哪里可好?”
也不远,亭子的位置略高,正房门口之人能看到亭子里的一切,当然,亭子里也能俯瞰到整个正房小院。
宋观舟微愣,但稍作思索,还是微微点头。
蝶衣欲要跟上去,被宋观舟拦住,“灯笼给我就是。”
“少夫人——”
蝶衣有些无措,只听秦大郎已接过灯笼,“你就在此处看着,若三郎出来,你与他说来就是,我同你们少夫人私下说点四郎的事儿。”
“……是,大人。”
秦大郎亲自掌灯,宋观舟跟在身后,漆黑小道上勉强被照亮前进的步伐。
“弟妹见谅,一会子我就得打马回我去上值,四郎遇刺之事,断不能隐瞒,但有些话,还得请教于你,上次冲着你发脾气,是大哥的不是,还请弟妹不要放在心上。”
话到此处,宋观舟方才明白。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