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气氛庄重肃穆。
韩长老端坐于主位之上,面色平静,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开阖之间,自有不怒自威的气势。下方两侧,坐着几位气息浑厚的修士,都是筑基九层以上的执事或亲卫队长。陈师叔也坐在末位。
林峰(木风)跟随引路弟子进入厅内,顿时感到数道强大的神识从他身上扫过,带着审视的意味。他连忙躬身行礼:“散修木风,见过韩长老,见过诸位前辈。”
“不必多礼。”韩长老的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威严,“木丹师,你炼制的清心祛障丹和守魂丹,于此次清剿行动中颇有助益,功劳不小。本座听闻,你乃总部刘执事旧识?”
来了!直奔主题!
林峰心中凛然,知道这是最关键的身份核实环节。他保持着恭敬的姿态,从容应答:“回长老话,在下师尊早年游历时,曾与刘执事有过数面之缘,蒙其指点过炼丹之术。在下技艺微末,不敢妄称刘执事旧识,只是师尊仙去前,曾留有一信物,嘱托若遇难处,可往总部寻刘执事碰碰运气。”他这话半真半假,既抬出了已故的“师尊”增加可信度,又巧妙地将关系推远了一层,留下了转圜余地。
“哦?不知是何信物?”韩长老看似随意地问道,目光却如炬。
林峰略作迟疑,从怀中取出一枚早已准备好的、得自某位陨落修士的陈旧玉符,双手奉上:“便是此物。师尊言,刘执事见此玉符,或能念及旧情。”
这玉符材质普通,样式古旧,上面只有一些简单的云纹,并无特殊标记,正是最适合用来“认亲”的那种——无法立刻证实,但也难以证伪。
一位亲卫队长上前接过玉符,检查片刻,对韩长老微微摇头,表示看不出特殊之处。
韩长老目光在林峰身上停留片刻,似乎是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林峰神色坦然,目光清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和期待。
片刻后,韩长老忽然澹澹一笑:“既是刘执事故人之后,又有炼丹之能,于我镇守府有功。陈执事。”
“属下在。”陈师叔连忙起身。
“擢升木风为供奉堂一等丹师,权限等同执事,可自由查阅乙级以下卷宗,月例加倍。另,赏上品灵石百块,三阶灵药‘紫云芝’一株。”韩长老下令道。
“多谢长老厚赐!”林峰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连忙躬身道谢。心中却明白,这既是奖赏,也是一种试探和安抚。一等丹师的权限,能接触到更多机密,但也意味着会受到更密切的关注。
“嗯。”韩长老点点头,话锋忽然一转,“木丹师炼丹之术别具一格,竟能想到以阴寒之物克制幽冥死气,不知师承哪位高人?所承何派丹道?”
这个问题更为犀利,直指核心。
林峰心念电转,知道不能完全胡诌,必须抛出一些真东西来取信于人。他沉吟道:“回长老,家师自号‘百草散人’,一生痴迷丹道,于山野间收集研究古丹方无数。在下所学甚杂,并无特定流派,只是遵循‘万物相生相克’之理。至于以阴克阴之法,亦是师尊从一处上古遗迹所得残篇中悟出,名为《幽冥丹解》,只是残篇不全,在下也只是略通皮毛。”
他再次抛出了“百草”和“上古遗迹”的幌子,并将丹术来源推给残缺古方,既解释了独特性,又避免了深究。
“《幽冥丹解》?上古遗迹?”韩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神色,“看来令师亦是奇人。可惜未能得见。”他顿了顿,似乎随口问道:“不知那处上古遗迹位于何处?或许与本座此次清查的幽冥教有所关联。”
图穷匕见!韩长老真正关心的,还是幽冥教的线索!
林峰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露出回忆和不确定的神色:“时间久远,师尊当年也只是偶然提及,似乎…是在一片极其荒凉、煞气弥漫的戈壁深处,具体方位已不可考。只记得师尊说,那遗迹似乎与一个名为‘幽冥’的古宗门有关,残留的壁画和文字皆与死亡、轮回有关…”
他故意将话题引向“幽冥古宗门”和“戈壁煞地”,与鬼哭壑的环境和幽冥教的名字隐隐呼应,却又说得模棱两可,真真假假,让人难以判断。
果然,韩长老和几位执事的脸色都凝重了几分。幽冥教神秘莫测,其根源追溯极古,林峰的说法恰好契合了某些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