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垂手站在廊下的贾琮,二话不说,冲上去扬手就要打,口中骂道:“都是你这个下作种子害的!定是你使得坏!故意害我的宝玉出丑!我打死你个构害兄弟的黑心孽障!”
贾琮如今已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庶子,岂会容她打骂?他敏捷地后退一步,躲开王夫人的手掌,目光冷冷地看向她,声音清晰却不失恭敬,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意味:“二太太这话从何说起?宝玉今日言行,与侄儿何干?即便侄儿真有错处,自有父亲教诲,似乎…也轮不到二婶您来越俎代庖,动手责罚吧?更何况,侄儿如今已拜入恩师赵尚书门下,若行为真有不当,自有师门规矩约束,就不劳二太太费心了。”
他这番话,先是点明王夫人无权管教他,接着又抬出了赵文渊这座大靠山,噎得王夫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贾琮,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煞白,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你…你…”
贾母此时也被丫鬟搀扶着走了出来,恰好听到贾琮这番话。她虽偏心至极,但到底还不至于昏聩到是非不分,将全部罪过推到贾琮头上。更何况,贾琮如今身份不同往日,是赵尚书的亲传弟子,即便为了小儿子贾政的官场前程,也绝不能轻易惩治。
她疲惫地挥挥手,制止了还要发作的王夫人,对贾琮淡淡道:“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今日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自始至终,未对贾琮今日顺利拜师道一句贺,未对他方才无端受责有一语安慰。
贾琮心中最后一丝对这份亲情的微小期待,随着贾母这句冰冷的话语,彻底烟消云散。他恭顺地躬身行礼:“是,孙儿告退。”
转过身,少年挺直的背影融入渐沉的暮色中,心底一片冰冷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