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安强行推动“奉迎天子”计划的命令下达后的第二天,他正有些烦躁地在办公室内审视着粗略的进军方略,思考着如何说服段煨这个关键棋子时,亲卫突然来报,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奇:
“主公,府外有一位先生求见,自称姓荀名攸,字公达,言是主公故友。”
“荀攸?荀公达?!” 邓安先是一愣,随即猛地站起身,脸上瞬间被巨大的惊喜所取代,“快!快请!不!我亲自去迎!”
他几乎是跑着出了办公室,直奔府门。
只见府门外,站着一位身着朴素青衫、面容清癯却目光沉静的中年文士,不是当年在洛阳邓氏食肆有过交往、曾对他多有点拨的荀攸又是谁!
只是此时的荀攸,比之当年在洛阳时,眉宇间多了几分风霜与沉淀,但那份从容与睿智的气质却愈发内敛。
“公达先生!真的是您!” 邓安快步上前,一把拉住荀攸的手,情绪激动,毫不作伪,“一别经年,先生风采依旧!安每每想起昔日洛阳,先生教诲犹在耳边!”
荀攸看着眼前这位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他隐晦提醒“蛰伏待机”的年轻掌柜,而是雄踞洛阳、拥兵数万、名动一方的诸侯,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微微一笑,拱手道:“邓将军…
不,如今该称一声邓使君了。使君别来无恙?攸在长安狱中,亦常闻使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更胜往昔。”
“长安狱中?” 邓安一怔,随即恍然,历史上荀攸确实曾因密谋刺杀董卓事泄下狱,“先生受苦了!快,府内叙话!”
邓安热情地拉着荀攸进入府中,直接带到了自己那间风格独特的办公室。
他立刻吩咐下去:“快!让后厨准备最好的酒菜!把沈括弄来的那些新式调料都用上!我要与公达先生好好痛饮一番,重温当年在食肆的味道!”
他这番做派,刻意营造出一种念旧、重情的氛围。
落座后,邓安仔细询问了荀攸这些年的经历。原来董卓迁都后,荀攸与郑泰、种辑等人密谋刺杀董卓,不料事泄被捕下狱。
直到董卓伏诛,王允大赦天下,他才得以重见天日。
出狱后,他本想回颍川老家看看,听闻邓安已在洛阳创下偌大基业,便顺路前来拜访,一是叙旧,二是也想亲眼看看这位昔日故人,如今成了何等模样。
这一看,着实让他心惊。
洛阳虽残破,但邓安军容整肃,吏治初见条理,更有一种蓬勃向上的生气。
尤其是得知邓安以弱势兵力击退李傕、郭汜,保境安民,与士族合作,这一系列举措都显示出其并非池中之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愈发融洽。邓安看准时机,突然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后退两步,在荀攸惊愕的目光中,竟是直接一揖到地,语气无比诚恳,甚至带着一丝哽咽:
“公达先生!安,年少德薄,侥幸得据洛阳,然内忧外患,如履薄冰!
如今汉室倾颓,天子蒙尘,安每每思之,痛彻心扉!安深知才疏学浅,麾下虽有几员战将,然能统筹全局、运筹帷幄之大才,屈指可数!
先生大才,安仰慕久矣!今日得见,实乃天意!”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带着近乎哀求的神色:“安,恳请先生留下!助安一臂之力,共扶汉室,拯黎民于水火!若先生不弃,安愿以师礼相待,军政大事,尽可托付!若先生不允,安……安便长跪不起!”
说着,他竟是真的要屈膝跪下!
这一下,可把荀攸惊得不轻!他连忙起身避开,伸手虚扶:“使君万万不可!攸何德何能,岂敢受此大礼!折煞攸了!”
就在这时,得到邓安暗中通知的戏志才也适时赶到。
他一进门,看到此情此景,先是故作惊讶,随即对荀攸拱手笑道:“公达?果然是你!自颍川一别,许久未见矣!”
他转向邓安,“主公,公达之才,胜志才十倍!若得公达相助,实乃我军之大幸!”
荀攸看着眼前这一幕,邓安情真意切的恳求,戏志才恰到好处的帮腔,再联想到邓安崛起的过程和如今的实力、地盘,心中不禁动摇。
他苦笑道:“邓使君,志才兄……攸本意,只是顺路探望故人,并欲回颍川故里一看。且……且文若如今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