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安占据洛阳的消息传至长安,相国府内,董卓勃然大怒,其声如雷,震得殿瓦似乎都在簌簌作响。
“邓安小贼!欺吾太甚!!”董卓肥胖的身躯因愤怒而剧烈颤抖,满脸横肉扭曲,眼中喷薄着近乎实质的怒火。
他猛地将手中把玩的玉如意摔得粉碎,“刺杀吾弟董昱之仇未报,背弃我西凉军之恨未雪,如今竟敢窃据洛阳,妄称大义!吾誓要将其生擒活捉,千刀万剐,方解心头之恨!”
他立刻召来心腹谋士李儒与贾诩,咆哮着下令:“文优,文和!速速给我想个万全之策,调兵遣将,我要亲提大军,踏平洛阳,将那邓安小儿碎尸万段!”
李儒眉头紧锁,谨慎劝道:“相国息怒。洛阳残破,得之无益,反成负担。且我军新定关中不久,内部未稳,若大军东出,恐生内变。不若暂缓……”
贾诩则垂首不语,目光低敛,不知在思索什么。
就在这时,立于殿下的吕布,见董卓如此盛怒,出于对军略的考量,亦是心中对邓安那般冒险举动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感,便随口说了一句。
“义父,那洛阳已是废墟,邓安此举无异自陷绝地。我军方经迁徙,士卒疲惫,此时大举东征,是否……”
他话未说完,盛怒中的董卓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根本不听任何劝谏!他猛地扭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吕布,仿佛要将所有怒火倾泻在这个“义子”身上。
“竖子安敢妄议军事?!”
伴随着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董卓竟猛地从身旁武器架上抽出一支短戟,不由分说,用尽全力朝着吕布狠狠掷去!
短戟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射吕布面门!
这一下变起肘腋,殿内众人皆惊!吕布亦是瞳孔骤缩,但他终究是天下无双的猛将,反应快得超乎常人,千钧一发之际,身形猛地向侧后一闪!
“嗖——哐!”
短戟擦着吕布的肩甲飞过,重重地钉在了他身后的殿柱之上,戟刃深入木中,尾羽犹自剧烈震颤!
刹那间,吕布英俊的面庞上闪过一丝极致的错愕,随即化为冰冷的怒意与杀机!
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一股难以抑制的、想要当场格杀董卓的冲动涌上心头!这老贼,安敢如此!
然而,这冲动只是一瞬。想到董卓如今的权势,想到殿内外的甲士,吕布硬生生将这口恶气压了下去,脸上迅速恢复了平静,甚至微微躬身:“布失言,义父息怒。”
只是那低垂的眼眸深处,寒意如冰。
董卓见未击中,怒气未消,重重哼了一声,不再看吕布,转而继续逼迫李儒、贾诩拿出进军方案。殿内气氛,降至冰点。
时间悄然滑入四月初。
在邓安身先士卒的带领下,以及“免役三年”、“参军受赏”等政策的激励下,洛阳的重建工作进展神速。
残垣断壁被清理,街道初步恢复畅通,城墙的缺口得到修补,城内甚至出现了一些由吴老三牵头搭建的简陋市集,虽远未恢复旧观,但已焕发出一丝生机。
这一日,邓安与沈括在一处新规划的官署区工地忙碌了一上午,皆是汗流浃背,口干舌燥。
“渴煞我也!”邓安抹了把汗,对身旁的亲兵吩咐道,“去,打些井水来,与沈先生解渴。”
“是,主公!”亲兵领命,提着木桶跑到不远处一口新清理出来的水井旁。
然而,没过多久,那亲兵却连滚爬爬地跑了回来,脸色煞白,手中空空如也,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
“主……主公!不好了!井……井里有……有……”亲兵语无伦次,手指着水井方向,浑身哆嗦。
邓安正与沈括讨论着一个建筑结构的改进,被打断后有些不耐烦:“慌什么?天塌下来了?慢慢说,捞到什么了?难不成是前朝冤魂?”
“不……不是……”亲兵猛咽口水,好不容易顺过气,压低声音,带着无比的惊惧说道,“是……是……好像是个印!一方大印!上面……上面好像还盘着龙!”
“印?”邓安一愣,随即失笑,“这洛阳旧都,捞到个官印有什么稀奇……等等!”
他笑容突然僵住,脑海中如同闪电划过一个名词!一个在三国乱世中,象征着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