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盘旋。
但他立刻压下了这丝旖念。
“她才多大?放在后世,这是犯罪……而且,这婚姻的本质……” 理智与来自现代的道德观,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负罪感。
他沉默了片刻,试图寻找合适的言辞,最终选择了一种相对委婉,但依旧点明现实的说法:“袁……夫人。” 他斟酌着称呼。
“今日之礼已成,你我便为夫妇。然,时局动荡,联姻之事,关乎两家,非比寻常。你……可明白?”
他本意是想暗示这场婚姻的政治性,希望对方也能有所认知,彼此留有余地。
然而,这话听在自幼受传统礼教熏陶的袁年耳中,却完全变了味道。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原本的不安迅速被一层水汽笼罩,化作了难以置信的伤心与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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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所受的教育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天经地义。既已出嫁,夫君便是她的天。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无论夫君是何等样人,都需恪守妇道,尽心侍奉。
她或许惶恐,却从未想过这桩婚事本身是“非比寻常”的,更不该由新婚夫君在洞房花烛夜,用如此疏离甚至带着一丝无奈的语气点出。
他……他是不满意这桩婚事?还是不满意……我?
想到眼前这位少年将军,虽出身不如袁家显赫,却已是名动天下、才华横溢的“千古第一少年”,连父亲都如此看重,甚至不惜嫁女笼络。
自己虽出身名门,但在他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眼中,是否……是否根本配不上他?所以他才会如此冷淡,说出这般话语?
强烈的自卑和被否定的感觉瞬间攫住了她。
晶莹的泪珠在她眼眶中迅速积聚,泫然欲滴,她努力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失态,声音带着哽咽的颤音:“夫君……此言何意?妾……妾既入邓氏之门,自当谨守妇道,以夫为纲。莫非……莫非是妾容貌鄙陋,或德行有亏,惹夫君厌弃了吗?”
看着她瞬间泪眼婆娑、我见犹怜的模样,听着她那完全遵循时代逻辑、却让他更加无力的回应,邓安只觉得一阵头痛。
“沟通不了……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意识到自己的“现代思维”在这种情境下是多么苍白无力。
解释?如何解释?难道告诉她“我们是政治婚姻,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大家凑合过”?这对一个将“嫁夫从夫”刻入骨子里的古代贵女来说,恐怕是更大的打击和羞辱。
那股莫名的烦躁和深深的无奈感再次涌上心头。
男性的本能与理智的道德在拉扯,现实的尴尬与时代的隔阂在交织。
看着眼前这如精致瓷器般易碎、又因误解而伤心的少女,他既无法顺应本能,也无法坦然接受这被安排的亲密。
气氛更加凝滞。
邓安揉了揉眉心,最终叹了口气。
他避开袁年那带着质问和伤心的目光,站起身。
“夫人莫要多心,并非你的过错。”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只是……我还有些军务需要处理,今夜便在书房歇息了。你……早些安歇吧。”
说完,他不等袁年回应,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掀开帐帘,大步走了出去,将那片温暖的烛火与伤心欲绝的新娘,独自留在了青庐之内。
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袁年再也忍不住,蓄满眼眶的泪水瞬间滑落。
她无力地伏在榻上,香肩微微抽动,压抑的啜泣声在寂静的青庐内响起。
他果然……是厌恶我的。
这个认知,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穿了她所有的矜持与幻想。而那个离去的背影,那个被誉为传奇的少年,在她心中,此刻变得无比遥远,又让她感到无比的失落与自卑。
邓安走在寒冷的夜风中,试图让冷意驱散心头的烦闷。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很可能深深伤害了那个少女,但他实在无法在那种复杂难明的心境下,与她同处一室。
“这都叫什么事啊……” 他苦笑着,推开书房的门,和衣躺在了冰冷的榻上。
身体的疲惫与精神的煎熬交织,让他对即将到来的、更加凶险的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