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荀彧三人到来,邓安并未立刻招呼他们入座,而是先转向徐庶,语气温和地询问道:“元直兄,文若先生与这二位朋友皆是颍川俊杰,若不介意,可否请他们一同入座,共论时事?”
这一细微的举动,让徐庶心中又是一暖。
他虽出身寒门,却也知荀彧在颍川士林中的地位,邓安能在此时顾及他的感受,征询他的意见,这份尊重,远比任何夸赞都更让他受用。
他连忙起身,恭敬道:“荀先生大名,庶早有耳闻,如雷贯耳。能与诸位同席,是庶之荣幸,岂有介意之理?”
邓安这才笑着对荀彧三人道:“文若先生,二位兄台,请坐。适才正与元直兄聊起天下大势,感慨良多,诸位来得正好。”
三人含笑入座。
郭嘉与戏志才目光在邓安身上流转,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与审视。
郭嘉率先开口,他嗓音带着些许慵懒,笑意却灵动。
“早就听闻邓元逸年纪轻轻,便能在洛阳殿上七步十诗,才惊四座。
今日一见,观元逸贤弟气度,更觉不凡,真乃少年英雄,堪比昔年甘罗。”
他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却也并非全是客套。
戏志才也笑着接口,他眼神更为锐利一些。
“手刃董旻,叛出西凉,这等胆魄,非常人所能及。
如今坐拥四千兵马,成就都尉,亦是意料中事,不足为奇。”
他们显然已从荀彧那里得知了邓安近况。
邓安听着这两位历史上顶级的谋士如此评价自己,心中不免有些飘飘然,能与这些名垂青史的人物同席而坐,纵论天下,此情此景,让他这个穿越者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满足。
他面上却连连摆手,谦逊道:“奉孝兄、志才兄谬赞了,邓安愧不敢当。什么少年英雄,不过是时势使然,运气好些罢了。至于这四千人马……”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几分现实的沉重:“在这乱世之中,欲求存图强,四千人马,不过是杯水车薪,勉强自保而已。若要匡扶社稷,涤荡寰宇,前路漫漫,艰难何止万重。”
几人闻言,皆是微微颔首,显然认同邓安对自身实力的清醒认知。
这时,戏志才饶有兴致地再次开口,问出了一个许多人或许都好奇的问题。
“元逸贤弟才华横溢,诗才惊世,行事更是胆大果决,不知……师承何处?或是出自哪方隐世之家?”
这几乎是汉末社交场合的惯例问题,出身与师承,是衡量一个人价值的重要标尺。
邓安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甚至有些厌烦这该死的血统论和出身论。
毕竟这里又不是日漫频道,老整这封建的死出。
他神色不变,轻描淡写地回应,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邓某无父无母,亦无亲无故,更不曾拜得名师。
所谓才华,不过是昔日流离于乱世,于生死边缘挣扎时,一些胡思乱想,闲暇之余信手拈来罢了。”
他甚至还略带自嘲地开了个玩笑,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如今想来,这般无牵无挂,倒也自在。乱世之中,没有亲族拖累,便少了诸多顾忌,行事反倒能放开手脚,不是吗?”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却让在座几人心中都是一动!
戏志才眼中精光一闪,他何等敏锐,立刻从邓安这“没有顾忌”的说辞中,听出了更深层的意味。
一个无亲无故、才华横溢、胆大包天且手握兵权的年轻人,说出“少了顾忌”,其内心深处所图,恐怕绝非仅仅安居一隅,或者单纯地诛杀董卓那么简单!
这分明是潜龙在渊,心有山川之险!
他看向邓安的目光,少了几分之前的随意,多了几分郑重和审视,心中暗道:“此子,恐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是雄主之姿。”
荀彧亦是微微蹙眉,仔细回想,确实从未听过任何关于邓安出身、亲朋的可靠消息,此人仿佛真是凭空出世一般。
他再结合邓安洛阳所为、如今之势,也不由得暗叹:“无根无萍,却能搅动风云,实乃奇人!”
而同是寒门出身,深知出身桎梏的徐庶,更是心中震撼。
他见惯了士族对出身门第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