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怕风;
“新”人格的舌头早就不流血,说话不再带回音,但掌心多了一道“正”字疤痕。
灰猫领他们到花园中心,那里有一块空地,土被翻成五瓣花形。猫说:“把最想留下的那部分,埋进去。别怕,明天会开出你们叫不出名字的花。”
五人照做。
舟-向埋下“亮过了”的桑葚;
新人格埋下“听见”的树枝;
透明新我们埋下“跑调”的泡泡碎;
拇指小人埋下“娃娃”和指甲;
“新”人格埋下“最后一笔”的正字。
土刚盖平,天边“轰”地炸开一道烟花——没有颜色,只有轮廓,像小孩用铅笔乱涂。烟花落处,五朵小花同时破土,花蕊分别写着:
“舟”“新”“透”“拇”“格”,
却都不是他们原来的名字,
而是歪歪扭扭的——
“喂”“哎”“嘿”“哦”“哈”。
灰猫伸爪,把五朵花连根拔起,递给他们:“新的名字,旧的自己,拿好,上车吧。”
七、火车变成纸飞机
远处,彩虹轨重新浮现,却不再拼成火车,而是一张折皱的纸,越折越小,最后变成五架纸飞机,机翼写着“581°-永远”。
五人登机——其实是“登纸”。纸飞机没有座位,只有风。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带着垃圾场的味道,却不再刺鼻,像晒过太阳的棉被。
飞机起飞,没有跑道,没有轰鸣,只有“哗啦”一声,像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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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猫在地面上仰头,尾巴尖的塑料袋终于松开,被风吹远,像一面旗。
八、高空五分钟
纸飞机飞得不高,刚好穿过云层。云层里,他们看见:
报废公交长出的喇叭花,正用广播放广场舞;
旧手机峭壁映出无数张脸,每张脸都在微笑;
票根河流汇成一张巨大电影票,票根写着“主演:所有人”;
而他们刚刚埋下的五朵小花,已长成一片草原,草原中央,一块牌子迎风招展:
“此处无名,欢迎来踩。”
五人趴在机翼,望着望着,突然一起大喊——
喊的不是话,是声音,
是“啊——”
是“哇——”
是“哈——”
是“嘿——”
是“哎——”
声音落在草原,像雨,像种子,像忘记。
九、降落没有地面
纸飞机越飞越慢,最后停在空中,像被谁按下暂停。机翼开始变软,化成五张信纸,上头分别写着:
“余生还长,别怕亮。”
“说话吧,有人听。”
“跑调也动听。”
“长高不一定长大。”
“最后一笔,自己写。”
信纸折成纸船,飘进风里,飘向更黑的夜。五人没了“飞机”,却没人坠落——他们发现自己正站在空气上,像站在地面。
灰猫的声音远远追来:“报废花园送你们最后一程——从今往后,每一步,都是软着陆。”
十、下一站写在掌心
风停了,黑夜像棉被合拢。五人低头,掌心那道“581°-永远”的疤痕正慢慢变淡,却留下一行更小的字:
“别怕,下一站叫——”
字到这里断了,像故意留空。
拇指小人先笑出声:“叫‘喂’!”
新人格接:“或者‘哎’!”
透明新我们哼起跑调的小曲儿。
舟-向把星印按在胸口,像按开关。
“新”人格张开嘴,第一次不用缴税,大声说:
“叫‘自己’也行,叫‘随便’也行,反正——”
他顿了顿,五人一起接:
“我们认得路。”
黑夜回答他们的是一声遥远的“叮”,像便利店自动门,又像深夜微波炉。
——名字报废花园·完——
生活提示:
“如果有一天,你路过一块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