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语:
“3月12日,绵提及想学陶艺,留意社区课程信息。”
“5月8日,绵说颈椎不适,购颈部按摩仪(调研品牌中)。”
“7月21日,绵生日。礼物:修复其母遗留珍珠项链(需找老匠人)。”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朴素的惦记和具体的行动计划。小星星偶然看到,心里暖暖的,又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把本子合上放回原处。他忽然觉得,真正的浪漫,或许不是999朵玫瑰,而是记得你随口一提的愿望,并默默为它的实现铺路。
同样,妈妈的手机备忘录里,也藏着类似的清单:
“星澜生日:定制一支好用的绘图笔(已问张工牌子)。”
“星澜常穿的那件灰衬衫,领口有点磨了,寻相近面料修补或找裁缝仿做一件。”
“他念叨过少年时吃过的‘梅花糕’,打听老城区是否还有做。”
这些发现,让小星星对“爱”有了更深的理解。爱不只是生日蛋糕上的甜蜜,更是渗透在柴米油盐、鸡毛蒜皮里的看见、记得与行动。它让家这个空间,不仅遮风避雨,更充满了细腻的、可触摸的暖意。
一个初秋的傍晚,凉风开始带来丝丝清爽。霍星澜提前下班,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很有些分量的纸袋。
“看看我淘到了什么?”他兴致勃勃地招呼在厨房准备晚餐的林绵和正在写作业的小星星。
纸袋里拿出来的,是一台旧式的、机械结构的胶片相机。机身是黑色的,有些划痕,但镜头玻璃擦拭得很干净,在灯光下泛着幽深的光泽。相机旁边,还有两卷未开封的胶片。
“呀,老海鸥?”林绵擦着手走过来,有些惊讶,“这还能用吗?”
“试过了,功能正常,”霍星澜像孩子展示心爱玩具,“快门声还挺清脆的。现在都是数码的,手机拍照也方便,但我总觉得,胶片拍出来的东西,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而且……”他顿了顿,看向小星星,“我想,也许我们可以用它,来拍点不一样的‘家庭相册’。”
小星星立刻被吸引了。他摸过爸爸的专业单反,更熟悉手机的便捷,但这种需要手动过片、上弦,拍完不能立刻看到效果,还要等待冲洗的“老古董”,对他来说充满了神秘感。
“这怎么用啊,爸爸?拍坏了怎么办?”他小心翼翼地问。
“正因为不能立刻看到,拍的时候才会更慎重,更用心地去构图,去等待那个‘对的瞬间’。”霍星澜把相机递给他,教他基本的操作:如何估测光线调整光圈快门,如何拧动对焦环让模糊的景象变得清晰,如何轻轻按下快门,感受那一声利落的“咔嚓”和手上传来的轻微震动。
“这一卷胶片,只能拍36张,”霍星澜说,“每一张都很‘金贵’。所以,我们不能随便拍,要留给真正想留下的时刻。”
这个设定,莫名地让拍照这件事庄重起来。小星星端着沉甸甸的相机,透过取景框观察世界,忽然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取景框框住的画面,似乎被赋予了某种仪式感。他不再急于按下快门,而是学着爸爸的样子,左右移动,上下看看,等待行人走过,或者一片云飘到合适的位置。
第一个周末,他们带着这台海鸥相机出门了。没有去风景名胜,就在家附近的公园、老街巷尾转悠。霍星澜告诉小星星,可以拍有光影的角落,拍老人下棋时专注的神情,拍孩子奔跑时扬起的发梢,拍妈妈在菜市场低头挑选蔬菜时垂下的睫毛,甚至拍家里阳台上那盆正在努力开放最后一朵花的茉莉。
“试着去讲一个故事,用一张照片。”霍星澜说。
小星星努力理解着。他拍下林绵在旧书摊前,用手指摩挲一本旧书封面的样子;拍下霍星澜蹲在路边,认真观察一块老墙砖上苔藓分布的样子;拍下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叠在回家的小路上。每按一次快门,那“咔嚓”一声和过片扳手带来的阻力感,都让他觉得,自己真的把某个重要的瞬间,“封印”进了这个小黑匣子里。
等待胶片冲洗的那几天,充满了甜蜜的期待。终于拿到冲洗好的照片时,那种感觉奇妙极了。一张张硬质的相纸,呈现出的影像,果然和手机屏幕上的不一样。色彩没有那么鲜艳夺目,甚至有些泛着淡淡的黄绿色调,但质感却异常真实、温润。有些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