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被擒的消息传到彭城时,项羽正在帐内饮酒。案上的青铜酒樽被他捏得变形,酒液溅在“楚”字大旗上,晕开深色的痕迹。“扶苏小儿,敢动我麾下大将!”他一脚踹翻案几,腰间霸王剑“噌”地出鞘,剑光映得帐内甲士脸色发白,“传我令,全军拔营,三日之内踏平函谷关!”
帐外传来脚步声,范增掀帘而入,拐杖在地上顿得笃笃响:“霸王三思!函谷关地势险要,扶苏那小子诡计多端,不可轻敌!”
“亚父休要长他人志气!”项羽剑指西方,“我八千江东子弟,何惧他区区黑麟卫?”
范增急得胡须发抖:“英布刚愎自用,败在轻敌,霸王怎能重蹈覆辙?扶苏的黑麟卫不用重甲,专擅偷袭,咱们得……”
“够了!”项羽挥手打断,“明日我自领先锋,倒要看看他的‘惊喜’有多厉害!”
此时的函谷关内,扶苏正蹲在地图前,指尖敲着彭城方向:“项羽性情刚愎,英布被擒,他必定暴怒。白川,粮仓那边布置好了?”
白川正用布擦拭短刀,刀刃上还沾着松脂:“将军放心,五千袋粟米堆成三座小山,底下埋了二十具连弩,引线接在粮袋夹层里,只要有人搬粮,立马触发机关。”他忽然笑出声,“我还在最底下埋了些‘好东西’——三百只臭鼬,用笼子扣着,一踩机关就全放出来。”
扶苏挑眉:“臭鼬?这招够阴的。”
“跟将军学的呗。”白川凑过来,压低声音,“胡姬姑娘说,项羽军中缺粮,肯定会派人偷袭粮仓。”
提到胡姬,扶苏嘴角微扬。昨夜她把解药扔给英布时,眼里的嗔怪像带着钩子,让他心里痒得慌。“韩信那边呢?”
“韩将军已带两百黑麟卫绕到楚军侧后方,”白川指着地图上的山谷,“按将军的意思,在谷口堆了巨石,只等楚军进入伏击圈。”
扶苏点头,起身时碰倒了案上的陶罐,石灰粉洒了一地。他弯腰去扶,指尖沾了点粉末,忽然眼睛一亮:“有了,再添个‘礼物’给项羽。”
次日清晨,函谷关下号角连天。项羽果然亲率先锋营,八千铁骑列成方阵,黑甲如潮,马蹄声震得关楼瓦片簌簌落。他勒马阵前,霸王剑直指关楼:“扶苏小儿,可敢出关一战?”
关楼上探出个脑袋,却是胡姬。她抱着陶罐,笑着往下撒东西——不是石灰,是黄澄澄的粟米。米粒像雨点儿似的落在楚军阵前,引得战马骚动。“项将军,军中缺粮就直说,何必动刀动枪?”胡姬声音清亮,“这些粟米送你,不够还有!”
“羞辱我!”项羽气得脸色铁青,挥剑砍断飞来的粮袋,“攻城!”
楚军云梯架上关墙,甲士们嗷嗷叫着往上爬。扶苏站在垛口后,看着第一个露头的楚军,抬手比了个手势。“放!”白川大喊一声,二十具连弩齐发,箭杆上缠着浸油的麻布,射中云梯瞬间燃起火焰。楚军惨叫着从半空坠落,云梯成了火梯。
“卑鄙!”项羽怒吼着挥剑劈断火箭,亲自抓住云梯往上攀。他力大无穷,关墙上的黑麟卫推不动云梯,反被他一脚踹飞两个。眼看他就要跃上关墙,扶苏突然将手里的陶罐扔下去——里面不是石灰,是密密麻麻的蜜蜂!
这是他今早让胡姬紧急收集的蜂箱,此刻陶罐碎裂,成千上万只蜜蜂嗡地涌出来,专往楚军甲胄的缝隙里钻。项羽刚露头就被蛰了满脸包,疼得他怒吼着退回阵中,脸上迅速肿起好几个大包,看着又凶又滑稽。
“哈哈哈!”关楼上的黑麟卫笑成一片。胡姬递给扶苏一块蜂蜜糕,眉眼弯弯:“你这招比石灰粉损多了。”
扶苏咬了口糕点,甜味混着烽烟味有些奇妙:“对付莽夫,就得用野路子。”
楚军攻城受挫,到了夜里果然按捺不住。三更时分,两千楚军摸到关内粮仓,领头的是项羽的堂弟项庄,手里提着剑,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快搬!霸王说了,天亮前必须带回粮草!”
甲士们扑向粮堆,刚搬起第一袋粟米,脚下突然传来“咔哒”声。项庄暗道不好,想后退却来不及——二十具连弩同时发射,火把点燃了粮袋夹层的引线,三座粮山瞬间燃起大火!更可怕的是,粮堆底下传来“吱吱”声,三百只臭鼬冲破笼子,拖着黄雾冲向楚军。
“什么东西?好臭!”甲士们被臭得晕头转向,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