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的风带着秋霜的寒气,刮过项营的帐篷时发出呜咽声。扶苏伏在三里外的土坡后,手里的夜视望远镜锁定了中军大帐——那里灯火通明,项庄的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帐外的亲卫比别处多了三倍,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确认项庄在帐内?”扶苏低声问,耳麦里传来白川的回应:“十分钟前看到他进去的,帐内至少有五个高手,气息稳得像山。”
扶苏调整了一下战术手套,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旁的黑麟卫已经分成三队:左队携带钩爪弩,负责破坏营寨西侧的箭塔;右队背着炸药包(用硝石和硫磺改良的简易装置),目标是粮仓;而他亲率的中路队,将直扑中军大帐。
“还有三分钟换岗。”胡姬的声音从耳麦传来,她正伪装成送饭的民女,推着辆板车在营外等候,车板下藏着二十把短弩。“亲卫队长刚查过我的腰牌,没起疑。”
扶苏看了眼怀表,秒针正指向11点57分:“左队先动,切断照明!”
土坡西侧突然爆发出几声闷响,是钩爪弩发射的声音。紧接着,项营西侧的箭塔接连熄灭,哨兵的惊呼被风吞没。营内顿时响起骚动声,巡逻队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汇聚过去。
“右队趁乱潜入!”扶苏低喝一声,率先从土坡后跃起,黑麟卫们如猎豹般紧随其后,借着帐篷的阴影快速移动。
胡姬推着板车刚好走到中军帐附近,一个亲卫伸手要拦,她突然抬手甩出两把短匕,精准刺入对方膝盖。亲卫刚要呼喊,就被随后赶到的扶苏捂住嘴,一记手刀砍在颈后。
“帐内有动静!”胡姬拽着扶苏躲到帐柱后,只见帐帘被掀开,一个身材魁梧的副将走了出来,腰间配着柄重剑。
扶苏打了个手势,黑麟卫立刻分散开来,两人一组解决外围亲卫。他则和胡姬绕到帐后,用匕首割开帐布一角——项庄正坐在案前看地图,左右各站一个灰衣人,手指始终按在剑柄上,呼吸悠长,显然是内家高手。
“左边那个是项家的死士,练的硬功,刀枪难入。”胡姬贴在扶苏耳边低语,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右边那个用毒,袖口有黑气。”
扶苏点头,从背包里摸出三枚烟雾弹,做了个三、二、一的口型。胡姬突然绕到帐前,故意踢翻板车,碗碟碎裂声惊动了帐内人。就在项庄抬头的瞬间,扶苏拉燃烟雾弹扔了进去,同时撞开帐门。
浓烟中传来呛咳声,扶苏借着烟雾掩护,直扑案前。项庄反应极快,掀翻案几挡开扶苏的短刃,身形退到帐角,亲卫们从两侧涌入,刀剑碰撞声刺耳。
“抓活的!”扶苏低喝,短刃避开项庄的要害,专挑关节处下手。他看出项庄的下盘不稳,显然旧伤未愈——那是上次彭城之战被胡姬射中的箭伤。
胡姬对付那个用毒的灰衣人,她不知何时摸出个铜制小鼎,鼎内的艾草燃起浓烟,毒粉遇烟便落了下来。灰衣人脸色大变,转身想逃,被胡姬甩出的锁链缠住脚踝,重重摔在地上。
另一边的硬功死士确实棘手,黑麟卫的刀剑砍在他身上只留下白痕。扶苏瞅准空隙,将一枚麻醉针(掺了东胡麻药)射向他的咽喉。死士踉跄了一下,动作明显迟缓,被随后赶来的白川用铁链锁住双臂。
“项庄,你的粮仓没了。”扶苏用短刃抵住项庄咽喉时,帐外传来爆炸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项庄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猛地发力撞向扶苏,却被早有准备的胡姬用脚绊倒。
“你到底是谁?”项庄趴在地上,声音嘶哑,“大秦的黑麟卫里,什么时候有你这样的人物?”
扶苏没回答,示意手下将人捆好。他走到案前,拿起那幅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偷袭咸阳的路线,甚至标好了守城士兵换岗的时间。
“看来李斯的猜测没错,项家果然想趁始皇帝病重动手。”扶苏将地图折好塞进口袋,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左队的人回来报信:“将军!发现密道!通往后山的!”
扶苏眼神一凛:“带一队人跟我去!胡姬,你带人押着俘虏回营!”
胡姬点头,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小心,密道里可能有机关。”她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罗盘,“这是东胡的测器,能感应金属。”
密道入口藏在中军帐的地下,石板上刻着繁复的花纹。扶苏用罗盘扫过,果然在角落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