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演武场尘土飞扬,三百黑麟卫列成方阵,甲叶碰撞声脆如裂帛。扶苏站在观礼台上,手指轻叩栏杆,目光扫过校场中央——那里,韩信正勒马立在箭靶前,银枪斜指地面,枪缨随马蹄轻颤。
“陛下,这韩信刚归降三日,就让他统领黑麟卫先锋,弟兄们怕是不服。”白川站在身后,手里攥着柄短刀,刃口映出他眼底的担忧,“昨天还有个老兵说,要跟他比划比划。”
扶苏轻笑一声,指尖在栏杆上划出浅痕:“不服?那就让他打服。”他从腰间解下令牌,扔给传令兵,“去,告诉韩信,射中最远处那面狼牙旗,黑麟卫归他调遣三日。”
传令兵刚跑下观礼台,校场西侧就爆发出喝彩。韩信的马突然人立而起,银枪如白蛇出洞,枪尖挑着支羽箭,竟在马上转身,反手将箭射向百丈外的狼牙旗。
“铛!”
箭簇正中旗杆顶端的狼头,木片飞溅。黑麟卫的方阵里一阵骚动,有人攥紧了拳头,有人却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有点意思。”扶苏挑眉,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胡姬披着件东胡狐裘,手里拎着壶烈酒,笑盈盈地走来:“刚在宫门口听见动静,就知道你又在折腾你的黑麟卫。”
她将酒壶塞给扶苏,指尖有意无意擦过他的手腕:“韩信这人我查过,在项羽帐下时就敢带二十人劫营,是把好手。就是性子野,怕是压不住。”
扶苏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喉结滚动,目光却没离开校场:“野才好。黑麟卫缺的就是这股野劲。”
话音未落,校场中央已起了冲突。一个黑麟卫老兵策马冲出队列,长刀直指韩信:“韩校尉!敢不敢比过肩摔?赢了我,老子就认你这个头儿!”
韩信勒转马头,银枪在掌心转了个圈,枪尖点地:“比可以,输了可别哭鼻子。”
两马相交的瞬间,老兵的刀已劈到眼前。韩信却不躲不闪,突然俯身,左臂锁住对方腰腹,右手猛地发力——只听“嘭”的一声,老兵被硬生生从马背上掀翻,摔在沙地里,激起漫天黄尘。
“还有谁?”韩信勒马而立,银枪指向方阵,声音洪亮如钟。
黑麟卫方阵鸦雀无声。扶苏在观礼台上拍了拍手,胡姬笑着撞了撞他的胳膊:“你倒是会挑人。这韩信,比你当年在边军时还横。”
“横?”扶苏放下酒壶,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等会儿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横。”
他忽然扬声道:“韩信听令!率黑麟卫左翼,半个时辰内,拿下西校场的假城!”
假城是按匈奴王帐样式搭的木寨,四周埋着稻草人,插着冒顿的狼头旗。韩信眼睛一亮,调转马头冲方阵大喊:“第一队跟我翻墙,第二队架云梯,第三队备火箭!半个时辰拿不下,我韩信提头来见!”
黑麟卫的动作快得惊人。扶苏看着他们扛着云梯冲向假城,忽然对胡姬道:“还记得去年冒顿在漠南设的陷阱吗?”
胡姬的狐裘领子颤了颤,语气里带了点狠劲:“怎么不记得?若非帖木儿拼死护着,我早成了他帐下的俘虏。”她忽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听说冒顿又在阴山囤粮了,要不要……”
“要。”扶苏打断她,指尖在栏杆上敲出摩斯密码的节奏,“让韩信练手正好。三天后,你带东胡骑兵做侧翼,我跟黑麟卫正面突。”
校场里突然爆发出欢呼。韩信已站在假城城头,手里举着面狼头旗,正往下扔——旗杆被他一枪挑断了。
“好!”扶苏站起身,忽然解下腰间的佩剑,扔向韩信,“接住!这是蒙恬将军的佩剑,配得上能打硬仗的汉子!”
韩信稳稳接住剑,单膝跪地,声音透过风声传上来:“末将必不负陛下!”
胡姬看着那柄剑,忽然笑了:“你倒是大方,那剑可是你爹赐的。”
“爹?”扶苏挑眉,语气里带了点冷意,“始皇帝早就死了。现在大秦的兵符,在我手里。”他摸出块虎符,在阳光下泛着青铜冷光,“赵高的人头挂在玄武门三个月了,李斯也递了降表,这天下,早该换个活法。”
校场里的黑麟卫开始操练冲锋,马蹄声震得观礼台都在颤。胡姬忽然抓住扶苏的手腕,掌心滚烫:“那我呢?东胡公主的身份,够不够做你身边的人?”
扶苏转头看她,阳光穿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