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因为你不是后裔。”
“你是复刻。”
周砚之猛地抬头。
“刘祖林当年留下了一道备份。他把自己的基因片段混入系统核心，每隔几十年就会生成一个新的载体。你不是继承者，你是容器之一。你的左脸之下，藏着和初代共鸣者完全相同的咒纹图腾。”
周砚之伸手摸向面具边缘。那里有一道细小的裂痕，是他多年都没敢碰的地方。
“打开它。”守护灵说，“看看你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扣住面具一角，用力一扯。
面具碎了。
皮肤暴露在冷空气中，左脸传来一阵刺痒。他低头看向石台光滑的表面，借着黑典的微光看清了自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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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纹路从颧骨蔓延至耳根，像河流分叉，又像树根生长。它们在跳动，有节奏地亮起熄灭，和骨铃的震动频率一致。
“这就是真相。”守护灵轻声说，“你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复仇，也不是破译。你是被设计来重启系统的钥匙之一。而真正的锁，是崔宇星耳朵上的那枚耳钉。”
周砚之站在原地，说不出话。
“现在，你要做决定了。”守护灵抬起手，“毁掉黑典，就能切断谎言的传播。但你会失去一部分意识，可能连自己是谁都会忘。留着它，真相继续被掩盖，更多人会走上同样的路。”
周砚之看着骨铃。
铃身已经开始崩解，细小的光粒从表面脱落，缓缓飘向黑典。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家族传承的最后一段咒语浮现在脑海里。父亲教他的最后一课，叫“言尽于此，铃归于寂”。
他闭上眼，低声念出那句话。
骨铃剧烈震动，随后炸成一团光尘，全部涌入黑典封面。整本书瞬间燃起蓝火，书页卷曲焦黑，文字一个个熄灭。
守护灵露出一丝笑意。
“你做得对。”
火焰突然转向。
不是熄灭，而是反扑。火舌顺着周砚之的手臂爬上来，缠住他的肩膀、脖子，最后包围全身。他想后退，却发现双脚已被锁链般的火光钉在原地。
“这是最后的考验。”守护灵的声音越来越远，“只有真正愿意牺牲的人，才能成为记忆的囚徒。”
剧痛袭来，但他没喊。
火焰中的黑典仍在燃烧，但内容并未完全消失。某些深层符文沉入底部，潜伏下来，等待下一个读取者。
周砚之的身体逐渐透明，唯有左脸的咒纹依旧明亮。他的意识开始下沉，像是坠入无底的井。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他张了嘴，说出最后一句话。
声音很轻，却穿透了火焰与时空。
“找到他们……告诉崔宇星……耳钉是钥匙。”
火光中央，他的身影定格。
面具碎片落在石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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