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宇星盯着那枚幽蓝发光的结界碎片，手指刚触到边缘，一股冷流顺着指尖冲进脑海。他眼前一黑，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再睁眼时，脚踩在光滑的冰面上，四周是巨大的洞窟，穹顶高得看不见尽头。
空气中飘着细小的冰晶，缓缓旋转，像有规律地流动。前方不远处，林晚秋站在一座通体透明的冰棺前，背影僵直，手抬到一半，似乎正要碰那棺身。
“别碰！”崔宇星快步上前，声音在冰窟里回荡。
林晚秋猛地回头，脸色发白，“你怎么来了？”
他没回答，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冰棺上。里面躺着一个人，穿着破旧长袍，面容模糊，但那双闭着的眼睛，轮廓和他自己一模一样。胸口的位置有一道裂痕，像是被什么重击过，冰层深处还残留着暗色痕迹。
“这是……谁？”林晚秋低声问。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是第一个共鸣者。”祝武江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压迫感，“也是你们命运的起点。”
声音不是从某一处传来，而是遍布整个空间。崔宇星立刻将林晚秋拉到身后，掌心凝出一层薄冰，随时准备出手。
“你没资格提他。”崔宇星盯着空气，“你杀了多少人，就为了掩盖真相？”
祝武江轻笑一声，“我不是在掩盖，是在纠正。一百年前，他试图用系统重构世界秩序，结果引发了空间裂变。十二个觉醒者联手将他封印，才换来短暂和平。而你——”声音停顿了一下，“不过是残存意识的复制品，连灵魂都是拼凑出来的。”
崔宇星没动，但手指微微收紧。
“你说他是初代共鸣者，那为什么系统会在我身上觉醒？”他问。
“因为系统需要宿主。”祝武江说，“它像种子，必须找到合适的容器才能生长。你恰好符合条件，但这不代表你是‘原版’。你只是继承了失败者的躯壳与记忆残片。”
林晚秋突然开口：“那你现在出现，是为了让我们怀疑自己？”
“不。”祝武江的声音低了些，“我是来提醒你们，继续走下去，只会重蹈覆辙。冰棺里的那个人，最后选择了自我封印，因为他意识到，共鸣者不该存在。”
崔宇星冷笑，“所以你就借他的名义，操控一切？灭林家满门，追杀觉醒者，甚至想把我抓去解剖？”
“情感是弱点。”祝武江的声音没有波动，“我失去过家人，也信过同伴。但最终活下来的，只有放下执念的人。你们现在站在这里，已经被系统影响了判断。看看那具尸体，他的耳钉呢？”
崔宇星心头一震。
他下意识摸了摸左耳。
那枚残破的金属耳钉，一直都在。
“你说什么？”他问。
“他的耳钉不在。”祝武江说，“可你的在。这说明什么？你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林晚秋忽然抬起古玉杖，指向冰棺。
一道结界光从杖尖射出，打在冰面上。原本透明的棺身泛起波纹，紧接着，一道印记缓缓浮现——正是崔宇星耳钉的形状，分毫不差。
“你说谎。”林晚秋声音很轻，却很稳，“如果他是原版，为什么会有未来的标记？系统不会无缘无故留下这种痕迹。”
冰棺表面的图案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见耳钉上的细微划痕，和崔宇星佩戴的那枚完全一致。
祝武江沉默了几秒。
“有趣。”他说，“看来你比我想的更接近真相。”
话音未落，冰棺突然震动，裂开一道细缝。一股寒气从中溢出，卷起地面的冰屑。林晚秋咬牙，将玉杖插进冰面，符文顺着她的手臂蔓延上去，整个人像是在对抗某种无形压力。
“你在引导我碰它。”她盯着虚空，“你想让我触发什么？轮回印记？还是让我的血脉被污染？”
“我只是陈述事实。”祝武江的声音开始扭曲，“你们以为自己在追寻答案，其实一直在走向终点。共鸣系统的本质，就是重复死亡。”
崔宇星抓住林晚秋的手腕，“我们走。”
“来不及了。”祝武江说，“他已经醒了。”
冰棺的裂缝扩大，一道微弱的光从里面透出。崔宇星感觉到左耳钉剧烈震动，像是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