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之猛地拽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崔宇星没挣脱,只是顺着那股拉力稳住身形,目光仍死死盯着洞壁深处那块逐渐显露轮廓的石碑。
林晚秋已经半跪在冰面上,玉杖横于身前,指尖微微发颤。她不是害怕,而是体内某种东西在呼应——那是一种沉睡已久的牵引,像血脉里埋下的钟摆,此刻正被无形的手拨动。
“别过去。”她低声说,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这碑……还没醒透。”
崔宇星没应声,反而往前踏了一步。左耳的耳钉忽然不再震动,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温热,仿佛有液体在金属内部缓缓流动。他知道这是系统在调整频率,正试图解析眼前这块封印着雷霆之力的古物。
他抬起手,掌心朝上,一缕极细的冰丝从指尖延伸而出,轻轻触向石碑表面的霜晶。接触瞬间,整块石碑像是吸了一口气,暗紫色晶体骤然亮起一道脉冲般的光纹,随即又沉寂下去。
“它认你。”周砚之松开手,退后半步,骨铃贴回腰间。他翻出随身携带的一卷残皮册子,手指快速扫过上面歪斜的刻痕,“四阶誓约……以冰封雷霆,以命换真言。老规矩,代价不小。”
“什么意思?”崔宇星问。
“意思是,”林晚秋站起身,黑发无风自动,“谁要是想从这块碑里拿东西,就得先付代价——用命去换一句真言。不是比喻,是字面意思。”
话音刚落,石碑底部裂开一道细缝,原本模糊的符文开始逐行浮现。那些线条古老却不杂乱,排列方式与南明城旧时结界典籍中的记载惊人相似。
周砚之凑近看了一眼,眉头皱紧:“这不是完整的仪式,是残章。但风格没错,确实是林家的手笔。”
林晚秋呼吸一顿。她慢慢走近,没有再靠玉杖支撑。当她的影子落在碑面时,那枚暗紫晶体再次亮起,这一次,光芒持续了数息。
“它知道我是谁。”她说,嗓音有些哑。
崔宇星立刻挡在她前面,冰雾悄然在两人之间凝成薄层。“别靠太近,还不清楚它是保护装置,还是陷阱。”
“不是陷阱。”周砚之摇头,“如果是敌人设的局,不会用家族血脉做钥匙。这块碑……是在等她。”
林晚秋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尖距离碑面还有寸许。就在即将触碰的刹那,一股寒流自地下窜出,沿着她的手臂直冲肩颈。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发白。
崔宇星反应极快,右手一扬,冰丝缠绕而上,将她的手腕轻轻裹住,同时另一只手按在她后背,输送一丝温和的魔力。那股寒流被逼退几分,但她额角已渗出冷汗。
“里面藏着一段记忆。”她咬牙道,“或者……一段指令。它想让我接住。”
“不能硬接。”崔宇星沉声道,“你的身体撑不住这种强度的共鸣。”
周砚之迅速翻开骨铃中储存的一段咒文,低声念了几句。铃身微震,一道灰蓝色的光晕扩散开来,短暂覆盖了石碑表面。那些符文的闪烁节奏随之改变,变得缓慢而规律。
“我拖住了它的唤醒程序。”他说,“现在只能看你们怎么处理——是要读取内容,还是直接摧毁?”
崔宇星看向林晚秋:“你能控制接收速度吗?”
她摇头:“它太快了,而且……它不完全是文字。更像是画面和感觉一起压过来。”
“那就别让它进来。”崔宇星闭眼,体内的冰系魔力开始循环加速。下一瞬,他睁开双眼,淡蓝色的瞳孔深处泛起一丝晶光——那是共鸣回响系统启动的征兆。
他将左手覆在林晚秋手背,将自己的感知与她的魔力通路短暂连接。这不是简单的辅助,而是让系统替她承担一部分解析压力。
石碑的光芒又一次增强。
这一次,三人同时看到了浮现在空中的虚影——一个身穿素白长袍的女人站在高台之上,手中握着断裂的玉杖,口中吟诵着无人听懂的祷言。她的身后,是一座正在崩塌的结界塔。
“是我母亲……”林晚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画面一闪而逝,紧接着,碑文底部显现出几行清晰可辨的符痕:**林氏结界术·第三重残章**。
“果然是传承锚点。”周砚之低声道,“有人把关键信息藏进了这座试炼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