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宇星的手掌贴在神格核心的表面,指尖传来一阵阵脉动般的震颤。那声音不再遥远,而是直接从晶体内部扩散出来,像心跳,又像某种古老的钟摆,在耳边规律地敲击。
他没有收回手。
林晚秋的结界还缠绕在三人周围,微光如丝线般游走,但她呼吸已经变得急促。周砚之半跪在祭坛边缘,手指死死扣住地面刻痕,面具裂开的缝隙中渗出一缕血丝。
“它在等。”周砚之低声道,“等你松手,或者……被拉进去。”
崔宇星没动。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掌心与核心接触的地方——那里开始浮现出细密的灰白色纹路,像是皮肤下有光在流动。耳钉脱落后的空荡感还在,但那种被操控的压迫消失了。现在驱动他的,是体内残存的三道真言刻痕,它们正随着每一次心跳缓缓旋转。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抽回手,转身面向祭坛中央。脚下一用力,整个人跃上最高一级台阶。残刃在他手中翻转一圈,刀尖朝下,划破左手掌心。鲜血滴落,落在石面上的瞬间凝成霜花,迅速蔓延成一片复杂的符文网络。
林晚秋立刻明白了他在做什么。她咬紧牙关,撑着玉杖站起,指尖轻触那些霜纹,注入一丝温润的能量。符文微微亮起,却仍无法完全激活。
“差一点。”她低声说。
周砚之抹了把嘴角的血,从怀中取出最后一页完整的古纸。他没有犹豫,用牙齿撕开手腕,将血洒向空中。血雾落下时,纸页无风自动,浮现出一段早已失传的咒序。
“以血为引,以魂为契。”他念道,声音沙哑却稳定,“不是召唤,是唤醒。”
三人同时抬手,掌心对准祭坛中心。崔宇星的冰蓝瞳孔泛起微光,林晚秋的指尖缠绕起淡白符线,周砚之的血珠悬停半空,化作一个个跳动的音节。
刹那间,空气震动。
一道三角形的光阵自三人之间升起,缓缓旋转,最终沉入石面。霜纹彻底亮起,与结界能量、古咒波动融为一体,形成一个完整的仪式回路。
祭坛开始共鸣。
散落在四周的沙漏碎片突然颤动起来,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它们一块接一块离地而起,悬浮在半空,围绕着神格核心缓缓旋转。
“不好!”林晚秋脸色一变,“它要补全自己!”
崔宇星反应极快,身形一闪冲向最近的一块碎片。他伸手去抓,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碎片发出刺耳的鸣响,继续朝着核心飞去。
他低头看了眼流血的手臂,猛然明白过来。
这不是普通的器物,是用初代共鸣者的遗骨制成的媒介,唯有真正继承其意志之人的血,才能短暂压制它的自主性。
他反手一刀割开小臂,鲜血喷涌而出。他抬起手臂,将血雾泼向迎面而来的碎片。
血滴接触的瞬间,那块碎片剧烈震颤,光芒骤然黯淡,停在了半空。
“有效!”周砚之大喊,“趁现在!”
林晚秋立即展开小型结界,将剩余碎片的飞行轨迹封锁在有限空间内。周砚之双手结印,口中快速吟诵逆转咒言,强行扭曲局部的空间流向。
崔宇星趁机冲上前,一把抓住另一块碎片。这一次,它没有反抗。他将其掷向祭坛顶端的预定位置。
一块、两块、三块……
最后一块碎片飞至时,速度最快。崔宇星几乎是扑过去才勉强截住。他将它按进阵列缺口,五指深深嵌入石缝。
“齐了。”他喘着气说。
三人同时将魔力注入阵眼。
沙漏碎片开始熔融,彼此融合,最终凝聚成一把半透明的灰白钥匙。它的柄部清晰镌刻着一个古老文字——“守”。
崔宇星伸手握住。
钥匙入手冰凉,却没有排斥感。反而像是等待已久,轻轻震动了一下,仿佛回应他的触碰。
“这就是……开启终结的方式?”林晚秋望着他。
崔宇星点头,一步步走向神格核心。每走一步,脚下的祭坛就亮起一圈纹路,像是在确认他的身份。
七步之后,他停在核心前。
钥匙尖端对准那道裂缝,只要插入,就能启动剥离程序。系统最后一次协议将被触发,神格中的意识会被强制驱逐,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