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中心落成典礼的巨大成功,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在业界荡开层层涟漪。“雨桐设计”和周雨彤的名字,伴随着那些赞誉和媒体报道,迅速在圈内传开,工作室的电话几乎被打爆,预约咨询的邮件塞满了邮箱。周雨彤忙碌着,却也充实着,每一个肯定都在夯实着她脚下这片由自己亲手开拓的立足之地。
然而,在她心底,除了事业上的喜悦,还萦绕着一件更重要、更让她心思浮动的事情——陈嘉铭的生日快要到了。
这是他们关系破冰、甚至可以说是明显升温后,他的第一个生日。她无比重视,却又感到前所未有的忐忑。送什么,成了一道难解的题。
太贵重的,显得刻意,仿佛在炫耀或弥补,不符合他们现在这种小心翼翼重建的关系。
太普通的,又无法表达她内心那份沉甸甸的、混杂着感激、歉意、爱慕与无限期盼的复杂情感。
她绞尽脑汁,几乎翻遍了所有能想到的礼物清单,却总觉得不合心意。那种想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却又怕唐突、怕不合时宜的心情,折磨得她坐立难安。
最终,她将希望寄托在了最了解陈嘉铭的人身上。趁着一次去陈家看望张慧兰(阿姨的脚伤已大好,但周雨彤仍习惯性地时常过去坐坐),帮阿姨插花时,她状似随意地,用尽量不经意的语气提了起来:
“阿姨,嘉铭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她修剪着手中的百合花枝,目光却悄悄留意着张慧兰的反应。
张慧兰正给花盆浇水,闻言转过头,脸上露出温和了然的笑意:“是啊,下周三。怎么,我们雨彤在琢磨送什么礼物呢?”
被一语道破心思,周雨彤脸颊微热,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声音也低了几分:“嗯……就是不知道送什么好。他好像……什么都不缺。”
这是大实话。以陈嘉铭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财富,物质上几乎没有任何匮乏。
张慧兰放下水壶,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手,眼神里带着长辈的慈爱和一丝鼓励:“傻孩子,送礼重在心意,不是价钱。嘉铭那孩子,现在工作压力大,整天绷着一根弦。”
她想了想,提示道:“他啊,现在忙里偷闲,就喜欢在办公室或者回家后,安安静静地泡壶茶,一个人坐一会儿,说是能放松一下。你往这方面想想?”
喝茶。
这两个字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周雨彤纷乱的思绪。
对啊,茶叶!既不会太过隆重,又贴合他的喜好,更重要的是,这里面可以倾注无限的心意。
然而,仅仅是购买名贵茶叶,似乎又落入了俗套,显示不出她的用心。一个更大胆、更耗费心力,却也更能表达她诚意的念头,在她心中萌芽。
她没有选择去任何一家高档茶庄,而是动用了自己所能联系到的一切人脉,几经辗转,终于打听到邻市一位隐居在山里的制茶老师傅。老师傅手艺精湛,坚持古法制作,但脾气古怪,极少接待外人。
周雨彤没有退缩,她亲自开车前往,带着十足的诚意,在山脚下等了老师傅大半天,才得以见面。她没有说明自己与陈嘉铭复杂的关系,只是真诚地表达了自己想亲手为一位很重要的人制作一份茶叶的心愿,希望老师傅能指点一二。
或许是看她眼神清澈,态度恳切,老师傅最终破例答应了她。
接下来的几天,周雨彤几乎挤出了所有能挤出的时间,往返于工作室和那座山之间。她跟着老师傅,从辨认茶叶的嫩芽开始,学习摊晾、杀青、揉捻、烘干……每一道工序,都极其考验耐心和手上功夫。
山间的清晨寒冷刺骨,她的手指被茶叶的汁液染得微黄,有时不小心还会被烫到。揉捻时需要腕力均匀,几天下来,她的手臂酸疼得几乎抬不起来。但她咬着牙,没有一丝抱怨,眼神专注而坚定。
她想着陈嘉铭伏案工作时的疲惫侧影,想着他偶尔揉按眉心时的那一丝倦意,想着他可能端起她亲手制作的茶时,那片刻的放松与安宁……这一切的辛苦,便都化作了甜蜜的动力。
她最终只做出了小小的一罐茶叶,品相或许远不如老师傅亲手制作的精品,却饱含了她所有的心意、时间和笨拙却真诚的努力。
她找了一个素雅的、没有任何花纹的粗陶罐来装盛茶叶,罐体带着手工制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