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韩湘子度陈半街》的《升仙会》杂剧。刚唱一折,就听见外面喝道声越来越近,平安跑进来:“守备府周爷来了!” 西门庆赶紧出去迎接,还没见面就说:“周大人,快脱了礼服。” 周守备说:“我来给四泉你敬杯酒。” 薛公公说:“周大人不用敬酒,见个礼就行。” 两人拜完,周守备跟众人作揖,坐在左首第三席。接着下人又端上汤饭、点心和两瓶酒,周守备谢了,让手下收着,然后坐下喝酒。一时间,厅里觥筹交错,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那场面,跟咱们现代办大型生日宴似的,真是 “舞低杨柳楼头月,歌罢桃花扇底风”,热闹得不行。
喝到傍晚先是任医官借故溜得早,毕竟这种豪门夜宴看着热闹,实则规矩多,坐久了也累得慌。西门庆送他到门口,任医官还不忘问一嘴:“老夫人那身子骨,近来可好些了?” 西门庆叹口气:“托您的福,吃了您开的药是见好,可这两天又有点不得劲,明天还得劳烦您再跑一趟。” 俩人客套几句,任医官翻身上马走了。
接着倪秀才和温秀才也起身要走,西门庆再三留客,俩人还是执意要回,西门庆只能送到大门外,拍着温秀才的肩膀说:“先生别客气,我这对门正好收拾出一所书院,您要是不嫌弃,就把家眷都搬过来住,平日里帮我写写书信啥的,我每月给您三两银子做生活费,保准您衣食无忧。” 温秀才听得眼睛都亮了,赶紧作揖:“大人这般厚爱,学生真是感激不尽!” 倪秀才也在旁边帮腔:“这可是大人看重斯文的美事啊!” 送走俩秀才,西门庆转身回府,接着陪剩下的吴大舅和应伯爵喝酒。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先把乐工们的酒饭打发了,让他们先撤,然后吩咐下人把前院的席面收拾干净,又从后院端来果碟,叫李铭、吴惠、郑奉这几个乐师过来弹唱,还拿大杯给他们倒酒。应伯爵喝得兴起,拍着桌子说:“哥,今儿您这生日宴,真是办得风光,在座的哪个不羡慕?” 李铭凑趣道:“可不是嘛!今儿薛公公和刘公公来了,赏了不少东西,后来见桂姐和银姐出来,又每人给了一包银子。要说还是薛公公年轻些,更爱凑个热闹。” 正说着,画童端着果碟过来,应伯爵一眼就瞅见碟子里的酥油螺,伸手就捏了一个塞进嘴里,嚼了两口眼睛都眯起来了:“哎哟,这玩意儿真好吃,跟含了块蜜似的!” 西门庆笑着说:“你这吃货,就知道吃!这可是你六娘亲手挑的。” 应伯爵立马改口:“那可不,还是我‘女儿’孝顺我!” 说着又捏了一个,递到吴大舅嘴边:“老舅,您也尝尝,这味道绝了!” 又招呼李铭他们:“你们几个也过来,每人拿一个,别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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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正喝得热闹,应伯爵突然想起那四个唱曲儿的,冲玳安嚷嚷:“你去后院把那四个小丫头叫过来!我倒没啥,也得让她们给老舅唱段曲儿再走啊!今儿她们就唱了两套,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们!” 玳安缩着脖子不动:“我刚叫过了,她们在后院给妗子和娘儿们唱呢,马上就来。” 应伯爵瞪着眼:“你小子骗谁呢?我就没见你挪窝!” 又喊王经:“你去!” 王经也不敢动。应伯爵急了:“你们一个个都不听使唤是吧?我自己去!”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香风飘过来,还伴着笑声,四个唱曲儿的用汗巾搭着头,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应伯爵一见,立马开启调侃模式:“我的小祖宗们,谁教你们这么乖的?搭着汗巾子,这是急着要走啊?不唱段曲儿就想溜?没门!你们知道请你们来一趟多贵不?轿子钱就四钱银子,能买一石七八斗红梭米,够你们鸨子一家吃一个月的!” 董娇儿不服气地怼回去:“既然这么便宜,那您也入我们这行得了!” 洪四儿也帮腔:“这都快二更天了,放我们回去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齐香儿补充道:“明天我们还得去门外送殡。” 应伯爵追问:“谁家的殡啊?” 齐香儿说:“就是街边开门做买卖的那家。” 应伯爵立马想起之前的事:“莫不是王三官家?上次你们不就因为他被连累了吗?多亏你大爹出面,才把你们捞出来。这次可别再跟他掺和到一块儿了!” 齐香儿脸一红,骂道:“你这老不正经的,胡说八道啥呢!” 应伯爵嘿嘿笑:“我胡说?我可没老糊涂!你们四个小丫头,我还收拾不了?” 洪四儿笑着说:“您也就嘴上厉害,真比起来,还不一定谁厉害呢!” 应伯爵也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