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张老三神色惊惶,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新鲜的淤青。`我+地^书¢城+ ¨蕪/错`内·容*他一见林天,便像泥鳅一样滑进屋内,反手紧紧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
“不好了!林小哥!大祸临头了!”张老三压低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你快收拾东西跑吧!连夜出城,越远越好!”
林天心中一沉,强自镇定,将张老三扶到桌边坐下,又倒了一碗水给他:“张老伯,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你脸上的伤...”
张老三接过水碗,手抖得厉害,水洒出来大半。他猛灌了一口,喘着气道:“是...是刘二那帮龟孙!还有市署的那个李校尉!他们...他们见明的搞不定你,就来阴的!”
原来,张老三晚上在常去的小酒馆喝闷酒,恰好听到隔壁包厢里刘二和李校尉等人的密谈。他们见屡次刁难都被林天化解,竟打算下毒手!
“他们...他们计划明早派人假扮顾客,买了你的烤串後当场倒地,伪装成食物中毒!”张老三声音发颤,“然後李校尉就会立刻带人来,不是查封,而是直接把你锁拿进大牢!进了那种地方,黑的白的还不是他们说了算?他们还说...说要在你的香料罐里偷偷塞进一点真的‘毒物’,坐实你的罪名!”
林天听得浑身发冷,手脚冰凉。这计策太过毒辣!一旦成功,他绝无翻身之日!
“他们还说...”张老三咽了口唾沫,脸上恐惧更深,“说就算最後查不清,也要让你在牢里待上几个月...到时候,你的摊子、你的手艺、还有那宝贝烤炉,不就都...”
後面的话不用说,林天也明白了。这是要彻底毁了他,然後瓜分他的一切!
“你...你是怎麽被他们发现的?”林天看着张老三脸上的伤,心中已然猜到几分,涌起一阵愧疚。
张老三苦笑,摸了摸脸上的淤青:“俺听得入神,不小心碰倒了酒壶...被他们发现了。要不是俺熟悉地形,拼了老命跑掉,恐怕就不止是挨几拳脚了...林天,他们是真敢下死手的!你听俺一句劝,赶紧走!钱财是身外物,命要紧啊!”
林天心中波涛汹涌,又是愤怒,又是感激,还有一丝绝望。走?他能走到哪里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举目无亲,离了京城,又能如何生存?
但不走,明天就是万劫不复!
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目光偶然瞥见了桌上那枚杨管事给他的天工令。木牌静静地躺在那里,在油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若有急事,可持此牌到任何衙门求助,或许有点用处。_鑫_丸/本¢神,栈+ -首*发`”——杨管事的话在耳边响起。
任何衙门?市署也算衙门吗?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林天混乱的思绪!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与其狼狈逃窜,不如赌一把!
赌这天工令的分量,赌杨管事的影响力,赌这个时代对“技术人才”的重视!
“张老伯,多谢您冒死报信!这恩情林天铭记在心!”林天猛地站起身,眼神中重新燃起斗志,“但我不走!”
“啊?你不走?你疯了?”张老三惊得差点跳起来,“他们明天就要...”
“正因为他们明天就要动手,我才更不能走!”林天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我要在他们动手之前,先给自己找一道护身符!”
“护身符?去哪找?”
“去市署!”林天抓起那枚天工令,紧紧攥在手心,“我要去讨一张堂堂正正的、谁也无法轻易撕毁的‘经营许可’!”
“啥?你去市署讨许可?”张老三觉得林天一定是吓疯了,“那李校尉正愁没机会抓你呢!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是不是罗网,还不一定呢!”林天眼中闪动着孤注一掷的光芒,“张老伯,您先在我这儿歇着,暂时别出去。等我消息!”
说罢,林天不顾张老三的劝阻,仔细收好天工令,深吸一口气,毅然打开门,踏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深夜的京城,寂静无声,只有打更人的梆子声远远传来。林天快步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