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鸡,仓皇地环顾四周,寻找避雨之处。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他记得来时路上,在河湾上游不远处,有一个不大的天然石穴。此刻也顾不得那石穴是否已有“主人”,他抱着湿衣,顶着倾盆大雨,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记忆中的方向狂奔而去。
雨水冰冷,脚下的岩石湿滑,怀里的湿衣沉甸甸地往下坠。当他终于连滚带爬地冲进那个仅能容纳两三人的狭窄石穴时,浑身上下早已没有一寸干爽的地方,头发紧贴头皮,单薄的内衣完全湿透,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冻得他嘴唇都有些发青。
他靠在冰凉的石壁上,大口喘着气,怀里的湿衣服不断往下滴着水,很快就在脚边积成了一小滩。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借着洞口透入的、被雨幕扭曲的微弱天光,看向怀中那件肩部开裂的蓝色道袍。
狼狈,前所未有的狼狈。
精心挑选的营地,即将煮好的晚餐,还有那指望晒干的衣服……全被这场不期而至的暴雨毁了个干净。最终只换来一身透湿,一件破衣,以及这个阴暗潮湿的临时避难所。
洞外,暴雨如注,天地间一片混沌。洞内,李松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看着手中的破衣服和脚下的水洼,最终,这一切化作一声长长的、带着颤抖和无奈的笑叹。
“嘿……这他娘的……算个什么事儿……”
野外历练,果然不只是游山玩水,更多的,是这等意想不到的、令人啼笑皆非的琐碎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