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洒在北阳市略显陈旧的工业区街道上。林峰的考斯特中巴没有悬挂省政府的牌照，如同普通车辆般汇入早高峰的车流。他此行的目的地，是列入“百企升级”计划首批名单的两家中小企业——专精于液压元件制造的“北阳精工”和从事工业传感器研发的“科睿传感”。
没有提前通知，没有层层陪同，只有杨学民和工业强基工作组的一名技术干部随行。林峰想看到的，是最真实的生产状况，听到的，是最原汁原味的困难和需求。
第一站是“北阳精工”。厂区不大，甚至有些局促，老旧的厂房外墙爬满了斑驳的痕迹。门卫看到陌生的车辆，警惕地探出头。杨学民下车亮明身份并简单说明来意后，门卫先是愕然，随即手忙脚乱地打开大门，一边用对讲机急促地向内报告。
厂长是个五十岁出头、穿着沾有机油的工作服的精瘦汉子，闻讯小跑着迎出来，脸上混杂着惊讶、激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林…林省长！您怎么来了？这…这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林峰和他用力握了握手，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粗糙的老茧。“就是要看没准备的。”他和蔼地笑了笑，“随便看看，随便聊聊。你们是‘百企升级’的重点企业，我来听听实话。”
他直接走向轰鸣的机加工车间。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切削液和机油混合的气味，工人们在机床前专注地操作。林峰在一台正在加工液压阀体的数控机床前停下，仔细观看了一会，转头问跟在身边、略显紧张的厂长：“李厂长，这台设备有些年头了吧？精度还能保证吗？加工效率怎么样？”
李厂长搓着手，实话实说：“林省长，不瞒您说，这台机器是八年前买的，算是厂里的主力了。精度还行，就是效率跟现在的新设备没法比，而且故障率有点高。我们一直想换，可…可资金压力太大，一台新的进口数控中心，动辄几百万，我们这种小厂…”
“资金是一方面，”林峰点点头，指着一旁堆积的半成品，“我看你们的原材料，还是传统的合金钢？有没有考虑过采用新型复合材料，减轻重量，提升性能？”
“想过，怎么没想过！”李厂长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新材料研发、模具改动，又是一大笔投入，而且市场认不认还是个问题…我们小门小户，不敢轻易冒险啊。”
“不敢冒险，就可能永远被卡在产业链的低端。”林峰语气平和却意味深长，“‘百企升级’计划里，有针对性的技术改造贷款贴息，也有和高校、科研院所的对接平台。你们有具体的技术升级方案吗？需要什么样的支持？”
接下来的半小时，林峰就在嘈杂的车间里，和李厂长以及闻讯赶来的几位老师傅深入交流起来。他从设备换代聊到工艺优化，从新材料应用聊到市场开拓，问得细致，听得认真。那位随行的技术干部不时插话，提供一些政策解读和技术路径建议。
起初还有些拘谨的李厂长和工人们，渐渐被林峰的务实和专业所感染，话匣子彻底打开，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厂里遇到的难题和对未来的期盼。
“要是真能贷到款，把这几台老掉牙的设备换了，咱这效率起码能提三成！”
“新材料要是能用上，咱这产品就能打进高端市场，不用老在低端跟人拼价格了！”
……
离开“北阳精工”时，李厂长握着林峰的手，眼圈有些发红：“林省长，谢谢您！您这一来，给我们吃了定心丸！我们一定好好干，不辜负省里的期望！”
在前往“科睿传感”的路上，林峰对杨学民和技术干部说：“看到了吗？中小企业不是没想法，不是不想升级，他们是缺资金、缺技术、怕风险。我们的‘百企升级’计划，关键就是要解决这些‘怕’和‘缺’。贴息贷款要加快审批，技术对接要精准匹配，要让他们敢投入、能升级、有效益。”
---
刘万山办公室
刘万山正在听取文旅节开幕式流程的最后确认。秘书低声汇报：“省长，林省长今天上午微服私访，去了‘北阳精工’和‘科睿传感’。”
刘万山挑了挑眉，轻笑一声：“嗯，深入基层，体察民情嘛，是好事。看来林峰同志是铁了心要抓他的工业了。”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转而问道，“我们开幕式的焰火表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