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姨醒了!
她尝了一口饭,说’不像你爸做的...但比我做得强‘!“
少年“哇”地哭出声,眼泪砸在保温袋上。
陆远拍了拍他的背,抬头正看见小桃的平板弹出新消息——社区群里炸了锅,十二张自拍挤在聊天框里,都是系着围裙的年轻人:“我报名代子女做饭夜!”“我家爷爷爱吃糖饼!”“我可以给残障阿姨煮酒酿圆子!”
某养老院的视频跳出来时,陆远凑过去看。
镜头里,八十九岁的李奶奶捧着碗,白发沾在脸上,眼睛却亮得像星星:“护工丫头,明天还能不能等我儿子来吃饭?”她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我今天才知道,等饭香比等人,没那么难熬。”
天快亮时,陆远翻开《灶事日志》。
钢笔尖悬在新页上方,墨迹晕开个小点儿,像颗没落下的眼泪。
他轻轻写下:“第四百零七次炊烟:城西陈家,一碗炒糊的饭,治好了三代人的饥饿。”
合本子时,门“吱呀”响了一声。
凌霜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伞骨滴在地上,手里拎着个老旧的铝饭盒。
盒盖上的漆掉了大半,能隐约看见“基地食堂”四个字。
“我翻出了储物柜最后一件东西。”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盒边的划痕,“以前总觉得做饭是任务,要算热量算营养。
现在...我想试试做一顿没人验收的午饭。“
陆远笑了,推开厨房门。
灶膛里的火还没灭,铁锅温温的,像块捂了一夜的暖手宝。“锅一直开着,”他指了指案台上的鸡蛋和葱花,“就等你这句话。”
屋檐的滴水落进铁锅,“叮”地一声,像声迟来二十年的回应。
凌霜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铝饭盒,指腹轻轻擦过盒盖上的划痕——那是她十六岁时执行任务,为护着这盒午饭和人打斗留下的。
天快亮了。
她把铝饭盒放在案台上,金属碰撞的轻响混着炊烟飘出门外。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叫,她忽然想起今早分粥时,那个攒米粒的孩子说的话:“这是能让人掉眼泪的味道。”
此刻,她盯着案台上的铝饭盒,第一次觉得,有些味道,或许该从眼泪里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