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瓦斯科·阿尔梅达!”
罗通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其罪有:一,无故袭击、屠杀我大明和平商船,杀害我大明子民三百一十七人,此为不赦之罪!”
“二,恃强凌弱,欺压南洋诸国,强占港口,奴役百姓,此为不仁之罪!”
“三,巧立名目,强征暴税,将南洋贸易所得,十之取七,敲骨吸髓,此为不义之罪!”
……
罗通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条接着一条,宣读了阿尔梅达在这片海域上,犯下的数十条滔天罪状。
每一条罪状,都让在场的苏丹们感同身受,脸色变得愈发难看,拳头也越攥越紧。
当罗通宣读完毕,他将卷宗重重地拍在案几上,发出一声巨响。
“诸位!”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南-洋统治者。
“此獠罪行,罄竹难书!今日,本督便给你们一个机会!”
“有冤的申冤,有仇的报仇!”
“谁,曾受过他的压迫,谁,有亲人死于他手,皆可上堂,当面控诉!”
话音刚落,大堂内一片死寂。
苏丹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敢第一个站出来。
毕竟,佛郎机人积威已久,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除的。
就在这时,一位来自苏门答腊小国的,年逾花甲的老苏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脱下头上的王冠,摘下身上的金饰,一步一步,走到了大堂中央。
他没有看罗通,而是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阿尔梅达,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流出了两行血泪。
“我……我控诉!”
老苏丹的声音,沙哑而悲怆。
“三年前,就是这个恶魔!他以贸易为名,派兵进入我的国家,却在一夜之间,血洗了我的王宫!”
“我的儿子,我唯一的继承人,就因为顶撞了他一句,被他下令,活活吊死在旗杆上!”
“我的子民,被他们当成奴隶,贩卖到不知名的地方!我的国家,美丽的土地,变成了他们的香料种植园!”
老苏丹说到最后,再也抑制不住,跪倒在地,嚎啕大哭,用拳头捶打着地面,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这悲怆的哭声,仿佛点燃了导火索。
“我也控诉!”
又一位年轻的苏丹站了出来,他指着阿尔梅达,双目赤红。
“我的妹妹,被他手下的军官当众凌辱,不堪受辱,投海自尽!”
“我控诉!”
“我控诉!”
一位又一位苏丹,一个又一个部落首领,仿佛打开了压抑多年的话匣子。他们走上堂前,声泪俱下地讲述着自己国家被压迫、亲人被杀害的一桩桩,一件件血泪史。
整个大堂,从最初的死寂,变成了一片悲愤的控诉海洋。
跪在地上的阿尔梅达,在这一声声泣血的指控中,脸色从死灰,变成了惨白,最后,再无一丝血色。
他缓缓地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在铁证如山和万众指控之下,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罗通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当最后一位苏丹控诉完毕,他缓缓站起身,从案几上,拿起了一支代表着生杀大权的令牌。
他的目光,如同俯视蝼蚁的神明,落在了阿尔梅达的身上。
“瓦斯科·阿尔梅达!”
“你,可知罪?”
阿尔梅达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却依旧没有抬头。
罗通不再多言。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令牌,猛地向下一扔!
“啪!”
令牌落地,声音清脆,却如同惊雷,在每个人的心中炸响!
“人犯阿尔梅达,屠戮无辜,罪恶滔天,人神共愤!”
“本督宣判!”
“凌迟处死!!”
“即刻行刑!以慰万千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