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林昭昭突然直起腰。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黑夜里突然燃起来的灯:“我要建‘回音井’。”
她抓起笔记唰唰画着,“在余烬密室地下挖三米深坑,四壁贴吸音软膜,顶部只留一圈环形光带。我坐进井底,让那些不属于我的痛,有地方落下。”
“老苏的笔记里提到,未完成的告别会产生‘残响频率’,而特定封闭空间能放大这种波段……就像收音机调频。”
她翻到一页潦草的示意图,“吸音膜阻隔外界干扰,环形光带模拟冥想节律,让我进入低α脑波状态——那时,我就像个被动接收器。”
那一夜没人回家。
林昭昭蜷在石凳上画设计图,铅笔折了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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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母亲联系废弃地下室的产权方,白语室友黑进了建筑结构数据库。
小禾父亲蹲在角落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对,要防震,也要隔音……最好别让人听见哭声。”
清晨雾散时,施工队已进场。
水泥被凿开,软膜一片片贴上四壁,像给地底缝合一道伤口。
七十二小时后,回音井成型。
首测夜来得很快。
余烬密室地下,三米深坑像口倒置的井。
林昭昭赤脚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脚底触到水泥的颗粒感,寒气从足心直往上窜。
头顶环形光带投下一圈暖黄,将她困在光的牢笼里,光影交界处,她的影子被拉得细长,像一根即将断裂的线。
小念站在井口边缘,手指绞着校服下摆,布料在指尖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喉结动了又动——这是她失语后第一次开口。
“我喜欢的偶像说我‘太疯’,把我拉黑那天,我站在天台……”
她的声音细得像游丝,“可没人知道,我只是想让他听我说完一句话。”
井底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
“‘你说过会永远等我签名的’——这是他最后回你的话。”
林昭昭仰着头,眼神像浸在雾里,“他发在凌晨三点十七分,你截了图存在手机倒数第二个相册,密码是他的生日。”
全场死寂。
小念的眼泪“啪嗒”砸在地面,溅起微不可察的尘埃,她猛地扑到井口边缘,手指几乎要碰到林昭昭的发顶:“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
林昭昭摸向自己的太阳穴,指尖触到皮肤下细微的跳动。
那个天台女孩的影子又出现了,这次她转过脸,眼睛是小念的眼睛——瞳孔收缩,虹膜边缘泛着水光。
“是我告诉她的。”影子的嘴唇开合,声音却不是从耳中传来,而是直接在颅骨内震荡。
林昭昭心头一震——那不是回忆,也不是幻觉。
那个影子,正以小念的记忆为食,在她大脑深处构筑巢穴。
就像……一个借宿的灵魂。
监控室的屏幕突然闪烁。
与此同时,城南科技园废墟的老病房里,赵倩面前的数据屏猛然暴涨,红点密集如星爆。
她指尖敲着实时数据流,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把刀:“她开始吞了。等她装满,就是碎的时候。”
井底的林昭昭突然捂住耳朵。
成百上千个声音涌进来,有小唐父亲未说出口的“爸爸错了”,有戴毛线帽女人藏在磁带里的“妈妈想你”,还有那个擦血男人的“我不是故意的”……这些声音像潮水,漫过她的鼻腔、喉咙、心脏,最后在太阳穴里撞成一片轰鸣。
她想喊停,却发现舌头僵硬。
视野开始碎裂,光带扭曲成漩涡。
她看见自己的手抬起,不是为了捂耳,而是疯狂抓向墙壁——像是体内另一个她在挣扎求生。
“昭昭!”远处传来呼喊,越来越远。
黑暗吞没了她。
——然后她躺在地上,浑身冰冷,耳边只剩心跳带刺耳的报警声。
头顶环形光带还亮着,可井底的深坑不见了,软膜墙被撕得七零八落,像谁在黑暗里抓挠过。
她摸向自己的手腕,心跳带不知何时松了,贴在皮肤上的传感器还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