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统四年,初春。漠北王庭的冲天火光与滚滚浓烟,尚未完全被风雪掩埋,一场规模更加宏大、决定整个北疆命运的决战,已然在数千里之外的漠南草原(今内蒙古中南部)拉开了血腥的序幕。
漠南,龙城(汉军北疆前线总指挥部)以西二百里,鹰嘴崖,汉军前敌观察所。
寒风依旧凛冽,但已带了一丝初春的潮气。一座经过巧妙伪装的崖顶哨所内,北疆军团军师郭嘉裹着厚厚的狐裘,脸色苍白,不时发出压抑的低咳,但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正透过一架高倍望远镜,死死盯着远方地平线上那一片漫无边际、如同乌云压境般的鲜卑联军大营。营盘连绵数十里,旌旗如林,人马嘶鸣,炊烟缭绕,规模骇人。
“奉孝,如何?” 身后,镇北将军太史慈身披重甲,按剑而立,声音沉稳。一旁,幽州别驾贾诩如同阴影般静立,目光幽深。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曹氏、夏侯氏宿将,以及甘宁等原东吴水军将领(已改编为骑兵),皆肃立等候。
郭嘉缓缓放下望远镜,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喉头的腥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智谋得逞快意的弧度:“慕容皝(鲜卑慕容部首领)、拓跋猗卢(拓跋部首领)、宇文莫圭(宇文部首领)…… 三家主力,并丁零、坚昆等附庸,号称控弦四十万,实有战兵不下二十五万,连同辅兵杂役,几近五十万之众……呵呵,好大的阵仗,果然被我们牢牢吸在这里了。”
他转身,对身旁的电讯官道:“立刻给长安陛下、西域孔明发报: ‘鱼已聚窝,饵料将尽,西风何时至?’”
电讯官迅速摇动发电机,滴滴答答的电波信号,穿越云层,飞向远方。
贾诩阴恻恻地接口:“王庭被袭的消息,按路程算,最快也需三日方能传至此地。即便慕容皝等人接到消息,仓促退兵,其数十万大军,调度混乱,人心惶惶,正是我辈建功之时**。”
太史慈浓眉一扬:“奉孝,文和,计将安出?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退走?”
“退?”郭嘉轻笑一声,咳嗽了两下,“怎能让他们如此轻松退走? 孔明在西边唱了一出好戏,我等在东边,岂能只当看客?陛下要的,不是击退,而是……” 他眼中寒光一闪,“全歼!”
他走到铺着巨大漠南地图的沙盘前,羽扇(郭嘉也惯用羽扇,以示从容)轻点:“鲜卑联军,看似势大,实则各部心怀鬼胎,慕容、拓跋、宇文,谁肯为他人火中取栗? 其粮草补给,依赖后方部落转运,漫长而脆弱。此前数月,我军坚壁清野,小股骑扰,其锐气已堕,粮草渐匮**。”
“今,孔明奇袭成功,乃天赐良机!” 郭嘉声音提高,“我军战略,当分为三步:”
“第一步, ‘疑兵缓退’!” 郭嘉道,“待其接到王庭消息,必然军心大乱,急于北归。我军可佯装不知, 甚至可遣使假意议和,拖延其两日。同时,令甘兴霸(甘宁)率轻骑万人,多带旌旗,夜夜鼓噪,作势欲攻其两翼,使其不敢全力撤退, 迫其维持庞大而笨重的防御阵型北撤,速度必然缓慢!”
“第二步, ‘疲敌扰敌’!” 贾诩接口,声音沙哑,“待其主力开始北移,我军全部轻骑兵,由夏侯妙才(夏侯渊)、曹子孝(曹仁)等将军率领,分为十数股, 不分昼夜,轮番袭扰!专攻其后勤辎重队,截杀其斥候,袭击其落单部队!不求决战,但求使其寝食难安,行军迟缓,士气体力消耗殆尽! 此谓‘狼群战术’!”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择地决战’!” 郭嘉的羽扇重重地点在沙盘上一个喇叭形的河谷地带——“野狐陉”!“此地,乃其北归王庭之必经之路!南北狭窄,东西两侧为高地,中有河流(已冰封),利于我军设伏,不利于其大军骑兵展开!** 待其前军已过,中军主力进入陉道最狭窄处时……”
郭嘉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便是雷霆一击,关门打狗之时! 届时,太史子义(太史慈)将军率主力重步兵与车阵,堵死其前路;夏侯元让(夏侯惇)将军率铁骑,截断其后路;我伏兵尽出,两侧高地万箭齐发,火炮轰鸣! 将其数十万大军,挤压在这死亡谷地,一举歼灭!”
太史慈听得热血沸腾:“好计!奉孝算无遗策!慈愿为前锋,堵死野狐陉!”
夏侯惇独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