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汉城州牧府内,刘基端坐主位,法正、徐庶、沮授、庞统等核心谋臣分列左右。
“张翼德性烈如火,连番受挫,诸葛亮将其调回,乃是明智之举。”徐庶捻须分析道,“赵子龙沉稳持重,有他坐镇武陵,我军短期内难有隙可乘。然,亮此举,绝非仅仅为安抚张飞。荆州新得,北惧曹操,东防孙权,如今又添我汉南之患,诸葛亮压力巨大,必有后手。”
法正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元直所言极是。诸葛亮善谋,不争一时之短长。他收缩武陵防线,或是为集中力量,图谋更大的目标……诸位可曾注意,江北的曹操,近来调动频繁,恐有南下之意。”
庞统嘿嘿一笑,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曹孟德磨刀霍霍,刘玄德首当其冲!诸葛亮此刻怕是焦头烂额,既要防着北面的虎,又要盯着咱们这群南边的狼,还得安抚江东那头伺机而动的豹子!嘿嘿,这盘棋,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时,一直静听沉思的马良,轻咳一声,吸引了众人注意。他眉间白毛微动,语气平和却切中要害:“主公,诸位先生。良以为,诸葛亮此刻最忧者,非独曹操兵锋,更是其荆州根基未稳。刘表旧部、荆襄士族,并非全然归心。亮派张飞驻守武陵,本有借张飞勇猛震慑南疆、巩固后方之意。今张飞受挫而回,虽换上更稳妥的赵云,但难免动摇部分观望者的信心。亮此番,恐有‘示弱于外,固本于内’之嫌,同时,也必会加紧对外联络,寻求破局之策。”
刘基赞许地看了马良一眼,季常对荆州内部情形的洞察,果然细腻。“季常言之有理。诸葛亮派何人来探我虚实,很快便知。”
话音未落,侍卫入内禀报:“启禀主公,荆州使者求见,自称军师中郎将诸葛亮麾下参军——马谡,马幼常。”
“马谡?”堂内众人神色各异。马良更是眉头微蹙,他对自己这位五弟的才学性情再了解不过,聪颖过人,然言过其实,好论军计而轻实务。诸葛亮派他来,用意颇深。
“宣。”刘基淡淡道。
片刻,马谡昂首步入殿中,白面微须,举止间带着世家子弟的矜持与自信。他目光扫过堂内,在与兄长马良对视时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从容行礼:“荆州牧刘皇叔麾下参军马谡,奉诸葛军师之命,特来拜见刘州牧,呈上我军师亲笔书信。” 说罢,双手奉上绢书。
刘基接过书信,展开细看。信中,诸葛亮先是客套一番,称赞刘基“抚定南疆,功在社稷”,随后笔锋一转,提及近日边境“小小摩擦”,皆因“各为其主,保境安民”,希望双方能“摒弃前嫌,共维大局”。最后,委婉提出结盟抗曹、重开商路的建议。
刘基看完,将信递给身旁的马良,示意他先看,同时看向马谡,微微一笑:“诸葛军师手书,情真意切,高瞻远瞩,基拜读之下,深为感佩。只是……如今曹操大军压境,荆州危如累卵,军师此时遣幼常先生前来,言及盟好,就不怕我汉南坐地起价,或是虚与委蛇,坐观成败吗?”
马谡似乎早料到有此一问,不慌不忙,拱手道:“州牧明鉴。曹贼势大,天下共知。然,荆州若亡,唇寒齿亡,汉南岂能独善?……(此处马谡原话,略)……军师遣谡前来,正显结盟之诚!”
马良在一旁静静听着弟弟侃侃而谈,心中暗叹幼常口才确是不凡,将利害关系剖析得清晰透彻。但他深知,这等关乎势力存亡的结盟,绝非几句漂亮话所能决定。
法正忽然插言,语气平淡却直指核心:“幼常先生高论。然,既言结盟,当有诚意。贵军驻守武陵,卡我咽喉,阻我商旅,此乃盟友之道?若欲结盟,何不先撤武陵之兵,以示诚意?”
马谡面色不变,从容应对:“法先生此言差矣。武陵乃荆州门户,焉能轻弃?……届时,规章既定,货物其流,岂不美哉?”
这时,马良放下手中书信,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幼常。”他直呼其字,既是兄长,亦是以汉南臣僚的身份,“军师之意,我等已明了。然,结盟非同儿戏,须有根基。请问,若曹军南下,荆州将以何策应之?孙讨虏处,联络几何?荆襄士民,抗曹之心是否坚定?这些,恐非一纸盟约所能保证。我主坐拥南疆,兵精粮足,若要介入中原战局,必求稳妥。空言大势,难动实利。”
马谡被兄长一连串问题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