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服、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老头，正对着几个汗流浃背、气喘如牛的少年咆哮。老头手里拎着个酒葫芦，时不时灌上一口，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三船入道！那个U-17训练营里以“地狱”着称的总教练！
上杉彻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贴着墙根往所谓的“替补组训练区”挪动。
“喂！新来的！发什么呆！”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上杉彻回头，一个身材壮硕、皮肤黝黑、剃着板寸头的少年正叉腰瞪着他，眼神不善。“石川前辈……”旁边有人小声提醒。
石川勇，替补组里有名的刺头，实力在替补中算上游，脾气暴躁，最喜欢欺负新人。
“就你这软脚虾样，还敢迟到？”石川勇几步跨过来，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拍在上杉彻的后背上，力道大得让他一个趔趄，“赶紧滚去热身！待会儿对抗赛，别拖我们替补组的后腿！”
后背火辣辣地疼，上杉彻咬着牙没吭声。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刚从晕厥中醒来，四肢发软，脑袋昏沉，只想找个地方躺下。对抗赛？开什么玩笑，他连球拍都没摸过几次！
他勉强走到替补组的集合点，那里已经有七八个少年在做拉伸或慢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和紧张，看向他的眼神大多漠然，只有少数几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替补组集合！”一个助理教练吹响了哨子。
上杉彻麻木地跟着队伍，开始所谓的“热身”。简单的慢跑、拉伸，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抬腿都耗费巨大的力气。汗水很快浸湿了衣背，眼前阵阵发黑。
“……好了！接下来，替补组对阵正选后备组！第一单打，石川勇，对阵宫本！”助理教练开始宣布名单。
上杉彻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他。他只想找个角落喘口气。
比赛很快开始。球场上，石川勇和那个叫宫本的正选后卫打得有来有回，球速快，力量足，引得场边替补组的成员阵阵低呼。上杉彻却觉得那些击球声像催眠曲，眼皮又开始打架。他悄悄挪到场地后方一个堆放备用网球筐的角落，背靠着冰冷的铁丝网围栏，蜷缩起身体。
太累了……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疲惫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只想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意识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尖锐的哨声和更大的喧哗声将他惊醒。他茫然地睁开眼，看到石川勇正一脸不爽地走下场，嘴里骂骂咧咧。对面那个叫宫本的少年则高举球拍，接受队友的欢呼。
“石川输了？”上杉彻还有点懵。
“替补组，第二单打准备！”助理教练的声音再次响起，“上杉彻，对藤田！”
如同冷水浇头，上杉彻瞬间清醒。他？上场？现在？
“上杉彻！发什么愣！上场！”助理教练不耐烦地催促。
在所有人或鄙夷、或同情、或看好戏的目光注视下，上杉彻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进了球场。脚下是陌生的塑胶场地，手里被塞进一支沉甸甸的球拍。对面的藤田，一个留着中分头、眼神带着明显轻蔑的少年，已经站在了发球线上。
“喂，替补组的吊车尾，”藤田用球拍指了指他，嗤笑道，“听说你训练都能晕过去？要不要我发球轻点，省得你待会儿又得被抬下去？”
场边传来几声压抑的嗤笑。
上杉彻握紧了球拍，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屈辱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心脏，但身体深处涌上来的，却是更汹涌的疲惫和困倦。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掏空了的破麻袋，连站直都费劲。
“比赛开始！藤田发球！”
藤田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没有丝毫预热动作，手臂猛地挥出！球拍划破空气，发出“呜”的一声闷响！
砰——！
一声爆鸣！黄绿色的网球化作一道模糊的光影，带着强烈的旋转，直扑上杉彻面门！速度之快，力量之猛，远超刚才石川勇他们的比赛！
上杉彻瞳孔骤缩，身体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侧身、举拍。但动作太慢了！球带着一股恶风，几乎是擦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