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尘埃里的微光，绝望中的呐喊
秩序崩坏的涟漪，最终还是落在了最普通的平民身上。
林野所在的小区还算幸运，有他们和特管局的照应，没出太大乱子。但城市的其他角落，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这天林野轮休，和石磊去市中心采购，刚走到一条商业街，就看到一群人围在路边，对着一栋大楼指指点点。大楼的墙面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窗户玻璃碎了一地，门口拉起了警戒线，几个特管局的人正守在那里。
“怎么回事？”石磊拉着一个路人问道。
路人叹了口气：“昨天夜里，两个异界修士在楼上打架，一个会放火，一个会控水，打了没一会儿，楼就成这样了。里面还有几家没来得及跑的，听说……”
他没再说下去，但那语气里的沉重，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野抬头望去，大楼顶层的废墟里，还残留着水火交织的能量波动。他能感觉到，里面有几缕微弱的灵魂气息正在消散——那是来不及逃生的平民。
“这些杂碎！”石磊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打架不会去没人的地方吗？非要在人多的地方逞能！”
林野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越来越冷。他知道，这不是个例。最近的新闻里，类似的“误伤”事件越来越多，今天是商业街的大楼，明天可能是居民区的胡同，后天或许就是学校、医院……
他们继续往前走，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太，跪在路边乞讨。她的面前摆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个笑容灿烂的小伙子。老太太一边哭，一边念叨：“我儿子……就死在那两个修士手里……他才二十五啊……”
有人认出了她，低声议论：“就是上次火锅店被烧，她儿子是服务员，没跑出来……”
没人敢上前搭话，甚至没人敢多看一眼。不是冷漠，而是恐惧——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误伤”的受害者。
商业街的店铺大多关着门，少数开着的，也都拉上了厚厚的卷帘门，只留一个小窗口做生意。路边的广告牌上，还残留着“灵气新时代”的宣传语，与眼前的萧条格格不入。
“以前觉得这里多热闹啊。”石磊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茫然，“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林野想起刚回地球时，这条街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过短短几个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们走到一个还开着的超市，里面的货架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些没人要的罐头和过期食品。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正坐在收银台后发呆，看到他们进来，有气无力地问：“买点啥？”
“还有吃的吗？”林野问道。
老板指了指角落里的几个纸箱：“就剩这些压缩饼干了，要的话便宜卖给你。”
“怎么不多进点货？”石磊问道。
老板苦笑一声：“进了也没人买啊。现在谁还有心思逛街？能在家待着就不出来。再说……进货的路也被那些‘仙师’堵了，他们说那条路的灵气好，要占了修炼，货车根本过不去。”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听说郊区那边，有几个村子都被修士占了，村民要么被赶走，要么就成了他们的‘仆人’，给他们洗衣服做饭，还得供着他们……”
林野和石磊沉默着买了几箱压缩饼干，走出了超市。
就在这时，街道尽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群人举着横幅，喊着口号，朝着市中心的广场走去。横幅上写着“还我家园”“修士滚出地球”“我们要安全”。
领头的是个年轻人，胳膊上缠着绷带，据说是上次大楼倒塌时的幸存者。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我们不怕灵气，不怕变异生物，我们怕的是那些无法无天的修士！我们只想好好活着！”
跟着他呐喊的人越来越多，有失去亲人的家属，有被毁掉生意的老板，有吓得不敢上学的学生……他们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绝望的力量，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他们这是要去……”石磊有些担心。
“去特管局总部。”林野看着他们的背影，“他们想讨个说法。”
但他们没走多远，就被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拦住了——那是某个资本集团雇佣的异界修士，负责“维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