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也不用遭罪。”
清禾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差点踩进雪窟窿里:“那…… 那是偷啊!我娘说,不是自家的东西,再好也不能碰,更不能偷。”
“不是偷!是借!” 鹞子急着辩解,小手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了白,“咱又不是不还!等咱到了晓燕姐家,回头我跟我爹一起把冰车送回来,张秃子肯定发现不了。再说,这是急事儿,要是靠走路,姑走不动,万一被李二的人撞见,那才真的糟了!”
清禾抿着嘴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棉袄上的补丁。他知道鹞子说的是实话,可 “偷” 这个字,总让他心里发慌。可一想到娘咳嗽着在雪地里走路的模样,又想到李二凶神恶煞的脸,他终于咬了咬牙,点了头:“那…… 那咱得小心点,别被人看见。张秃子家有人吗?”
“放心!” 鹞子立马笑了,拍了拍清禾的肩膀,“我昨儿听我娘说,张秃子今晚要去革委会主任家喝酒,他家肯定没人。张秃子家柴房在后院,正门用木栓拴着,但后墙矮,我翻进去从里面拔栓开门更隐蔽,免得在门口拔栓被人撞见。咱练过‘八步登空’,稳当。”
两人蹲在田埂上,借着晨光把路线数了一遍 —— 从张秃子家后墙翻进去,柴房的门一拔木栓就能开,冰车就靠在柴火垛边,弄出来后先藏在村北口的老榆树下,老榆树下有个雪窟窿,正好能把冰车盖住,明儿一早直接拉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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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事千万别跟我爹娘和你娘说,他们肯定不让咱干。” 鹞子又叮嘱了一句,他太了解爹娘的脾气了,侯秀莲最看重 “正直” 二字,要是知道他想借张秃子的冰车,肯定会生气。
清禾点了点头,心里既紧张又有点期待 —— 这是他第一次跟鹞子一起 “办大事”,虽然有点冒险,可一想到能帮娘省劲,就觉得值了。
两人揣着满心的盘算往家走,雪地里的脚印很快被新下的雪盖住,就像他们心里的计划,藏得严严实实,等着明儿天不亮的时候付诸行动。
第 28 章:夜潜柴房?雪夜偷车
大年初一的日头落得早,刚过酉时,天就沉得像块浸了墨的粗布,连最后一点霞光都被夜色吞得干干净净。只有村西头革委会主任家还亮着灯,窗纸透出道暖黄的光,隐约飘出划拳喝酒的喧闹 ——“五魁首!六六顺!”“喝!这杯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的吆喝混着雪粒子,散在冷夜里,隔老远都能听见。鹞子趴在自家西厢房的窗台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窗棂上结的冰花,冰屑落在手背上,凉得人一激灵。他的目光却始终黏着那片光亮,心里默默数着时辰:张秃子喝到这个份上,没两三个时辰醒不了,正是抬冰车的好时机,再等天彻底黑透,反倒容易看不清路摔跟头。
“鹞子,洗脚水倒好了,明儿要走早路,洗完赶紧睡,别趴在窗边吹风。” 侯秀莲的声音从堂屋传来,手里端着铜盆,热气裹着艾草的清香飘过来,在冷空气中凝出白汽,落在地上转瞬结成细小的冰晶。鹞子应了声 “知道了娘”,转身时瞥见清禾正坐在炕沿上,手里攥着件打了补丁的小棉袄,棉袄边角都磨得起了毛,他却攥得紧紧的,眼神直愣愣盯着门口,脚边的棉鞋摆得整整齐齐 —— 显然,他也记挂着夜里的事,半点睡意都没有,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吵到隔壁屋的鹞子爹娘。
两人挨着脚盆坐下,热水漫过脚踝,暖得人骨头都发酥,冻得发僵的脚趾终于有了知觉,轻轻动一下,都能感觉到血脉在慢慢活络。黄云峰坐在桌边擦着那杆旧烟袋,铜烟锅子被擦得锃亮,烟杆上刻的 “云” 字泛着温润的光 —— 这烟袋是他年轻时跟侯秀莲定情的物件,平时宝贝得很,只有心烦时才会拿出来反复摩挲。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十足的郑重:“明儿走的时候,跟你大姐黄子柔说,别回头看,也别跟路上的人搭话。到了营房找着晓燕姑,让她赶紧给我捎个信,哪怕就说‘平安’俩字,省得我跟你娘夜里惦记着睡不着。” 鹞子点头应着 “嗯”,眼睛却又瞟向窗外 —— 月亮已经爬了上来,淡淡的清辉洒在雪地上,像铺了层薄霜,刚好能照清路,既不用摸黑跌跟头,也不用担心踩进雪下的土坑。
等爹娘的屋门彻底关紧,院子里的鸡叫过第一遍时,鹞子轻轻推了推清禾的胳膊。清禾立马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