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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晚没有上前帮忙,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到陆寒辰微蹙的眉头,看到他专注的眼神,看到他因为弯腰而绷紧的背部线条。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没有丝毫不耐,只有一种全神贯注的认真。
就在他拿起干净的尿布,准备给女儿换上时,小家伙不知是觉得舒服了还是怎么,突然毫无征兆地抬起小腿,然后——
一道清澈的抛物线,精准地溅到了陆寒辰昂贵的羊绒衫袖口上,以及他还没来得及躲开的手背上。
空气瞬间凝固。
陆寒辰的动作彻底僵住,看着自己袖口和手背上温热的、带着奶腥味的液体,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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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晚心里咯噔一下,几乎要冲过去。她知道陆寒辰有多么洁癖。
然而,预想中的不悦或者冷斥并没有发生。
陆寒辰只是极轻地、几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抬起头,看向护理台上罪魁祸首。小家伙似乎对自己制造的小混乱毫无察觉,反而因为解决了“内部问题”而舒服地踢蹬着小腿,冲着他咧开没牙的嘴,笑得无比开心。
陆寒辰看着女儿那纯真无邪的笑容,紧绷的下颌线缓缓松弛下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抽过几张湿纸巾,先仔细地给女儿擦干净小屁股,确保她干爽舒适,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始清理自己的袖口和手背。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脸上甚至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仿佛刚才被“袭击”的人不是他。
他利落地给女儿换好干净尿布,穿好连体衣,然后将她重新抱起来。脏掉的湿纸巾和尿布被准确丢进带盖的垃圾桶。
整个过程安静、高效、一丝不苟。
他抱着女儿,走到苏晚晚面前。袖口那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依旧明显。
“看来,”他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下次需要更快一点。”
苏晚晚看着他,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再看看他怀里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忽然很想笑,眼眶却又有些发热。
她知道,这一刻,那个曾经连抱孩子都如临大敌的陆寒辰,是真的在成为一个父亲。一个会给孩子换尿布,甚至被尿了一身也只会默默清理的父亲。
他没有成为传统意义上那种会陪着孩子疯玩、弄得浑身脏兮兮的“好玩爸爸”,他依然是陆寒辰,冷静、克制、甚至有些刻板。但他用他自己的方式,沉稳、可靠、细致地,承担起了“父亲”这个角色最琐碎也最基础的责任。
妹妹在他怀里,安心地打了个小哈欠,开始揉眼睛。
“她困了。”陆寒辰低头看了看,抱着她轻轻摇了摇,动作算不上多么温柔,却足够安稳。
他抱着女儿,走向婴儿房,准备把她放进小床。
苏晚晚看着他的背影,那件价值不菲的羊绒衫袖口还带着一块不雅的痕迹,但这丝毫影响不了他此刻在她眼中,那前所未有的、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可靠形象。
超级奶爸或许不一定是能做出花样辅食、会讲生动故事的。能面不改色地处理好孩子的一切突发状况,包括那突如其来的“生化攻击”,并且将其视为职责范围内的一部分,这本身,就是一种了不起的“超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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