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凉气。仲裁者那样强大的存在，竟然只是仆从？那真正的“它们”，该是何等恐怖？
“我们……我们只是想找到‘钥匙’碎片，阻止‘壁垒’的净化计划……”苏婉的声音有些干涩。
长老摇了摇头，骨杖轻轻顿地。“‘壁垒’？不过是另一群在末日废墟上挣扎、试图以自己的方式建立‘秩序’的可怜虫。他们的‘净化’，与‘它们’的‘归整’，本质上并无不同，都是试图抹杀‘变数’，将一切拉回所谓的‘正轨’。而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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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林默身上，“你们本身就是最大的‘变数’。混沌之核选择了你，龙裔之证指引着你。预言中提及，当‘承载混沌之人’与‘手持龙钥之者’同行，抵达‘龙骸逆鳞’所在之地，便是最终抉择开启之时。”
“我们会带来毁灭？”林默声音低沉。
“或者新生。”长老平静地回答，“预言从未注定结局，只揭示可能。‘混沌’并非只有破坏，它也代表着无限的可能与生机。‘秩序’也并非绝对的安全，它可能是僵化的枷锁。关键在于……执掌力量者的心，以及……能否找到那条介于毁灭与新生之间的，‘逆流而上’之路。”
“‘逆流而上’……‘背弃光芒’……”秦博士喃喃重复着日记本中的谒语。
“那是路径，也是考验。”长老说道，“碎星群岛，是通往‘龙骸之地’的门户，也是‘它们’力量影响最弱的区域之一。但这里同样危机四伏，规则混乱。你们之前遭遇的，不过是开胃小菜。”
他指了指林默：“你体内的‘核’与群岛深处某些存在产生了共鸣，吸引了掠食者。而你之前强行吞噬的‘蓝铱’，是‘龙骸’逸散力量与规则结合的产物，它增强了你的力量，也让你更容易被‘它们’锁定。”
林默默然，原来那些低语和吸引，根源在此。
“长老，我们该如何前往‘陨龙之渊’？”隼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长老沉默了片刻，灰白的眼睛仿佛穿透岩壁，望向了墨色大海的深处。“群岛的核心，有一座‘龙骨岛’。传说那是远古巨龙一块碎裂的脊椎所化。岛上有一处古老的祭坛，是旧时代‘守望者’们试图与深渊沟通、亦或是封印‘它们’而建造的。那里，或许存在着相对稳定的、通往深渊内部的‘门户’。”
“但‘龙骨岛’是群岛最危险的地方，是掠食者的巢穴之一，也弥漫着最混乱的规则乱流和……‘它们’的低语。”礁石补充道，脸色凝重。
“我们没有选择，不是吗？”韩啸（如果他的意志还在）或许会这么说。而此刻，隼代表众人，给出了同样的答案：“我们必须去。”
长老点了点头，似乎早已料到这个回答。“通往‘龙骨岛’的海路更加凶险，暗流、规则陷阱、以及各种被扭曲的海怪层出不穷。我们海民的船只，可以载你们一程，但只能送到外围。剩下的路，需要你们自己走。”
这已经是意料之外的帮助了。
“多谢。”隼郑重道。
长老摆了摆手，目光再次落在林默和日记本上。“记住，年轻的‘承载者’，力量是工具，而非主人。警惕你心中的低语，那既是引导，也可能是陷阱。‘龙裔之证’不仅是地图，它也记录着……‘它们’的弱点，以及……可能的‘沟通’方式。”
沟通？与那些“清理者”沟通？众人心中皆是一寒。
“在你们出发前，在这里休整吧。礁石会为你们提供一些淡水和食物。”长老闭上了眼睛，似乎耗尽了精力，“命运的纺线已经开始转动……愿古老的英灵，庇护你们这些……最后的‘变数’。”
会谈结束了。
海民们虽然依旧警惕，但在礁石的命令下，还是为他们安排了一个相对干燥的岩洞休息，并送来了一些烤熟的、味道古怪但能果腹的鱼获和珍贵的淡水。
五人围坐在小小的篝火旁，沉默地进食。长老的话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他们不仅肩负着寻找钥匙碎片、阻止“壁垒”的任务，更可能牵扯到整个世界最终的命运抉择。而他们自身，尤其是林默，更是成为了风暴的中心。
“我们没有退路了。”隼擦拭着手枪，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