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走进陆寒辰办公室的那扇门,如同在苏晚晚与世界之间落下了一道沉重的闸门。
她僵硬地坐在工位上,后背挺得笔直,像一尊被冻结的雕塑。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秘书们敲击键盘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只有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一下下撞击着耳膜,震得她头脑发昏。
“道具”……
陆寒辰冰冷的评价还在耳边回荡,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反复搅动着她鲜血淋漓的伤口。而现在,他的正牌未婚妻,那个优雅得体、与他无比登对的沈清漪,就在一门之隔的里面。
他们会说什么?会做什么?
他会用刚才那种审视“道具”的冰冷目光看向沈清漪吗?还是会流露出她从未见过的、属于未婚夫的温柔?
不,不会的。像他那样冷血的人,怎么会有温柔?他对沈清漪,大概也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合作”与“利用”吧?门当户对的商业联姻,强强联合的工具。
这个念头非但没有让她感到丝毫安慰,反而让她更加绝望。如果连沈清漪那样出身、那样完美的女人,在他眼里都可能只是一种“工具”,那她苏晚晚,又算得了什么?连工具都不如的,一次性的消遣品?
难堪、羞耻、自我厌恶,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唾弃的、卑劣的嫉妒,如同无数只毒虫,啃噬着她的心脏。她死死攥着手中的笔,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维系理智的浮木。
时间像是被粘稠的胶水凝固,每一秒都漫长如同一个世纪。她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红木门板,耳朵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试图捕捉里面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
然而,总裁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除了偶尔极其模糊的、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说话声调,她什么也听不清。
这种未知,比直接的羞辱更让人煎熬。
她忍不住在脑海里描绘着门内的场景——沈清漪温柔地笑着,或许会走到他身边,轻轻替他整理一下本就不乱的领带;而他,或许会难得地缓和一下冷峻的表情,用她从未听过的语气与她交谈……
不!不要想!
苏晚晚猛地甩头,试图将这些荒谬又刺心的画面驱散。她用力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苏晚晚,清醒一点!他们怎么样,与你何干?你只是一个“债务人”,一个“私人助理”,一个……“道具”!
就在这时,内线电话那刺耳的蜂鸣声突然炸响!
是1号键!
苏晚晚吓得浑身一颤,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抓起听筒,声音因为紧张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陆总。”
“两杯茶。”陆寒辰冰冷简洁的命令传来,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甚至没有指定茶的种类,仿佛笃定了她知道该怎么做,或者,根本不在意她怎么做。
“……是。”苏晚晚干涩地应道。
挂断电话,她几乎是手脚发软地站起身,走向茶水间。泡茶的时候,她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热水险些溅出来。她选了顶好的明前龙井,这是她知道的、他偶尔会喝的一种。她努力回想着正确的冲泡方式,水温,时间,试图做到完美,不给他任何挑剔的借口。
当她端着两杯氤氲着热气和清香的茶水,再次站在那扇令人恐惧的门前时,她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陆寒辰的声音,比平时似乎……少了一丝冷硬?
苏晚晚推门进去。
办公室内,陆寒辰和沈清漪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亲密地坐在一起。陆寒辰依旧坐在他的办公桌后,而沈清漪则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两人之间隔着一段礼貌而疏离的距离。
然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而平静的氛围。沈清漪脸上带着浅浅的、得体的微笑,正轻声说着什么。而陆寒辰,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周身那股迫人的低气压似乎收敛了许多,他靠在椅背上,姿态甚至称得上有一丝……放松?
看到苏晚晚端着茶进来,沈清漪停下话语,目光温柔地看向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陆寒辰的目光也扫了过来,落在她手中的托盘上,没有任何表示。
苏晚晚低着头,目不斜视,将一杯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