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苏禾也静静\坐着,方才他指尖的粗糙感,和他下意识回护的姿态,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那份因假扮而生的生疏感,在城门口那场心照不宣的“表演”中,竟悄无声息地融化了几分。
前路漫长,危机四伏,但这“一家四口”的戏,似乎才刚刚入巷。
空气中流动着一种微妙的、同生共死的张力,比任何言语都更沉重,也更紧密地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驴车沿着尘土飞扬的官道,不紧不慢地走着,与周围行色匆匆的路人格格不入。
单简不再催促牲口,反而任由它踏着懒散的步子。
风声渐紧,沿途关于追捕“要犯”的流言和偶尔疾驰而过、目光锐利的骑手,都像无形的鞭子悬在身后。
然而,他们选择了最危险,也最安全的方式——反其道而行。
“爹爹,你看,那只鸟好漂亮!”年纪稍小的“小宝”伸着胖乎乎的手指,指向树梢一抹艳丽的羽毛。
若是从前,单简只会警惕地审视周围环境,哪会留意什么鸟雀。
此刻,他却顺着那小手望去,笨拙地应和:“嗯,是……是挺好看。”
苏禾坐在他身旁,膝上靠着稍显文静的“大宝”,她抿嘴一笑,声音柔和如春风:
“那是翠鸟,大宝,小宝,你们听,它叫得多清脆。”
她轻轻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乡间小调,调子简单,却充满了安宁的气息。
单简沉默地听着,握着缰绳的手不知不觉放松了力道。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在亡命途中,听一个女子哼唱小调,看两个孩子辨认路边的野花。
中午时分,他们在一条小溪边歇脚。单简去打水,苏禾便拿出干粮,细细分给两个孩子。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小宝蹦蹦跳跳地跑到单简身边,将手里攥了半天的野花塞进他粗糙的手掌:
“爹爹,给你!”
那是一朵小小的、蓝色的矢车菊,花瓣上还带着露水的痕迹。
单简愣住了,低头看着掌心那抹柔软的蓝色,又看向孩子亮晶晶的、毫无杂质的眼睛。
一股陌生的、温热的暖流猝不及防地撞入他冰封已久的心湖。
他生硬地、几乎是不知所措地摸了摸小宝的头,喉咙有些发紧:
“……去娘亲那里吃东西。”
“哎!”孩子欢快地跑开了。
苏禾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她走到单简身边,递给他一块饼子,目光落在他仍紧握着那朵小蓝花的手上,唇角泛起一丝真切的笑意:
“孩子的心意。”
单简抬起头,目光与她在空中交汇。这一次,没有了试探与表演,只有一种共同经历着这一切的复杂情绪。
他看到她眼中映着溪水的波光,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