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金炉吐香,青烟如纱似雾,锦帐重重垂地,将一方天地隔绝尘嚣。
万籁俱寂中,只闻得姜袅袅急促的呼吸声,如春风中颤动的花瓣。
光影流转间,但见美人云鬓微乱,珠钗斜插,几缕青丝垂落香腮。
她眼尾泛红,宛若桃花浸染春水,长睫沾湿,裙裾之下,一双玲珑玉足不安地微动,素白罗袜勾勒出纤巧足弓,在锦绣地毯上投下淡淡影痕。
忽闻珠帘轻响,她蓦然抬首。
光线恰在此时跃动,照亮她凝脂般的面庞,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一双明眸漾开涟漪,惊惶中带着娇媚。
广袖滑落半截,露出皓腕如霜雪,指尖紧扣裙。
珠帘摇曳的碎光落满她周身。
正当她眼圈微红时,殿前珠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薛怀信掀帘而入时。
他身形极高,挺拔如迎风青松,那身深青官袍被宽肩窄腰撑起,勾勒出文人凌厉风骨,墨发高束。
“怀信...”姜袅袅的呼吸骤然乱了。
她不由自主地绷紧全身,双腿紧紧并拢,广袖下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裙子却被某个看不见的力道轻轻扯动。
“你怎么来了?”她勉强稳住声线,却异常慌乱。
薛怀信目光微沉,注意到她坐姿异常端正,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臣来探望娘娘。见殿外无人值守,便冒昧进来了。”低沉的声音在殿内缓缓荡开。
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却让姜袅袅又起了一阵细微的战栗,裙子微微抖动。
薛怀信立在珠帘旁,想要上前。
方才姜满来时特意屏退了宫人,这本是为了避人耳目,谁知竟让薛怀信得了便利。
此刻姜袅袅只觉如坐针毡,裙下的姜满听到薛怀信的声音,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不安分起来。
“怀信!”她失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慌乱。
薛怀信闻声顿住脚步,眉间掠过一丝不解:“怎么了?”
姜袅袅脸颊绯红如三月桃花。
她强自稳住声线,指尖却深深掐进掌心:
“我没事。怀信此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微微侧身,借着桌案的遮掩,试图挡住薛怀信探究的视线。裙下的动静却愈发明显,让她几乎坐不稳身子。
一滴晶莹的汗珠顺着她的颈线滑落,没入衣领深处。
薛怀信的目光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停留片刻,终是停下。那双眼此刻看不出情绪,倒映着姜袅袅的模样,薄唇抿着。
他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收紧,指节泛出青白。
姜袅袅刚因他的止步而稍缓气息,姜满却骤然发难。
他带着沙场磨砺出的悍戾。
“!”
姜袅袅猛地仰首,青丝如瀑倾泻,珠钗应声坠地。她眼尾洇开艳色,凝脂般的肌肤透出情动的薄红,纤指无助地揪紧身下。
这下,任谁都看得出下面的蹊跷了。
薛怀信瞳孔骤缩。
姜满却在下面低笑,滚烫的呼吸灼烧着她的肌肤。
薛怀信向前迈了半步,官袍下摆掠过地面,看着姜袅袅的裙下,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臣竟不知,娘娘殿中养了这般猖狂的野犬。”
姜满从容起身。
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几乎要触到殿顶的垂幔,肩宽背阔,玄色衣袍下肌肉贲张。几缕墨发垂落在他棱角分明的额前,那双深邃的眸子,此刻正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投向薛怀信。
“薛大人倒是清闲。”他嗓音低沉沙哑。
薛怀信迎着他的目光,身姿依旧如修竹般挺拔清雅。官服衬得他面容愈发俊美无俪。他语气平静无波:“身为人子,前来探望母亲,以表孝心,是分内之事。”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却刺中了姜满最痛之处。
姜满周身瞬间迸发出骇人的戾气,他最嫉恨的,便是薛怀信与姜袅袅之间那层斩不断的血缘羁绊。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对峙着,一个如出鞘利剑,锋芒毕露,一个似深潭静水,暗流汹涌。
姜袅袅看着眼前的两人,只觉羞愤难当。
她是这世间与他们最亲近之人